真想找块砖头去敲这死封丞的头,那么久才回答句这么敷衍的话,回味得不愿与任何人分享么?文相恼火的瞪眼,孩子气?哼!这么幼稚的形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封丞这没眼光的东西,居然喜欢这样的人!“很厉害?”有多厉害?那女人会倒着飞吗?
“怎么了?”忙支起身,文相担心的发问,丝缎的睡衣,勾勒出削瘦的身线。
静静的夜,只有壁钟有规律的一下又一下。
封丞呼吸差点埂住,清了清嗓子,没有隐瞒,“大二的时候,我喜欢上了我的老师。”
封丞则是动也不敢动,努力压下加速的心跳,“嗯。”
闻言呆楞的是封丞,猛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文相,他没听错吧——甩了甩头,又胡思乱想了。两个男人同榻而眠能做什么事。苦笑一声,恐怕也是仅有的一次机会和文相那么亲近,一旦回到逆府,他们就别再想有这么单独相处的空间。刚要起身,却又呻吟一声跌了回去。
许久没听到文相开口,封丞才敢轻轻扭过头看,文相是侧背对他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封丞才伸出手帮他将被子盖好一点儿,“相……”唉,算了,听起来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曾经喜欢过人,
“我不懂你啊,相。”
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文相无力的笑了起来,“因为你笨。”笨得不了解他对他封丞的心思,笨得一天只知道用言语来刺激他,笨得让事态总往他最恼火得也不让他好过的趋势发展。
偷偷偏头看了封丞一眼,他是仰卧的,刀刻般英俊感的侧面在黑夜中也辨得十分清楚。有点叹息,喜欢上了这么出色的男人呢。到底是哪里让自己对他着迷呢?相貌、性格、行事方式、还是多年相处下来的时间空间的累积?奇妙的感觉被冠予“喜欢”的名称,那么便千古流传了。在温暖的被窝中换了个姿势,“丞喜欢过什么人么?”很自然的就问出了口,此时才发现,其实内心里对这个不知介意了多久。
努力想了半天,却只是模糊的一个印象。苦笑了,睁开眼睛瞪着床顶,只记得当时轰轰烈烈的曾经经历过,如今满脑子除了文相便是文相,连自己也不敢相信,感情竟会强烈到抹掉记忆的程度。“她……是个孩子气的老师,教我们战术解析。”
呼吸一窒,缓慢而尖锐的痛自心底窜起。垂下长长的睫毛,遮盖着美丽褐眸中无法掩饰的悲伤。文相嘲弄的勾起了唇角,这叫伤人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叫人这么难受。
没意识到文相的语调怪异,封丞再一次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却发现,这么多年的不曾回想,真的让他一点儿也记不住那时的事,“她刚毕业,还没结婚,除了我,也有不少男的同学在追求她。”好象就是这样了吧。
“从来就没有一起过。”苦笑一声,他好象非常不善于处理感情,当年对那个女老师一见钟情,疯狂的痴恋,被拒绝后痛不欲生大受打击,结果才事隔不到一年,他再次一见钟情,对象又女变成了男,只是不知是否得到了教训还是被第一次的感情吓蒙了,一直过了好几年,他才发现自己对文相的感情并非友情,而且当初见面的震撼和念念不忘不亚于对异性时,并不能称做同性欣赏。只是……七年就这么过了,有了前车之鉴,加上彼此都是男人,他不再敢开口,而且一辈子有几个七年?就这么下去吧。
“为什么呢?”将头埋手臂之间,封丞呢喃着,“为什么,我竟然会不懂你?”
也躺下,熄了床头灯,见到封丞这时也将所有的灯熄灭。心里有了股甜,拉高被子到下巴底下,文相没闭眼,而是盯着好一会儿才适应的古典设计床顶,“这是我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悄悄的,往中间靠近一点。
大二?黑暗中,文相已经拧起了眉,声音却仍是平静的,“哦?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相识时,封丞正念大二,是前七年发生的事。心底被揪起了什么似的,隐隐的不舒服起来。
打击听起来很大,听他那满是无奈的口吻,文相挑高了眉,旋即又皱起,让他后悔到死去吧,不管了!拉高被子,满是恼火的不出声了。
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文相自枕头下取出先前看的书,转个身放上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来吧,我还从未和你同过一张床呢。”平静的声线下是如雷的心跳,掩饰的低下眼,后移身子,让出半张床,实际上是害怕让封丞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
花心。不屑的撇嘴,文相闭上眼,翻个身,背对着封丞,闷闷发问,“为什么又分开了?”
“腿麻了。”摇头而笑,为什么在文相面前他总是会出丑呢?“没事。”跪得太久,都忘了。跪坐了一下,才直起身子,忍住麻痒难耐的感觉,上了床。真的是太笨了吧,当意识到与文相处在同一张被子下时,他竟然幸福得再也顾不及腿脚的不适应。“睡吧。”不敢再去看床另一边的人,封丞躺下身。
“也许吧。”无力的咕囔,封丞没有抬头。好累啊,自神创造了阴阳两性,规划天地自然伦理皆为异性融合时,同性之间便这般的暧昧和天理不容了。真的错了么?可心,是不受控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