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真的有点喜欢路远琛了。
崇岭大脑一片空白,终于恍然自己竟在游戏人生、轻视感情与真心的过程里,逐渐丧失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崇岭关了花洒,走到旁边摸了摸外套的兜,这次他在另一个兜里找到了烟盒和打火机。
他知道怎么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
喝完酒,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再回去就太晚了。好在方程在这边有个山庄,早就做好了招待的准备。
他拉开路远琛的胳膊,转过身:“当我没说……”
话说完,崇岭就想给自己嘴巴一下。
他站在温热的水流下,慢慢地做了个深呼吸,很像是在叹气。
崇岭看着他,心跳加快。
上一次他对一个人有好感是什么时候?
“……”崇岭笑了笑:“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却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上一个人。
对话结束,崇岭走进了浴室。
那人干笑两声。何风良转身接过了pos机,让这一圈富家子弟们刷卡。
“我不知道。”路远琛道。
“我一开始也觉得是信任。”路远琛撩起眼睑,与他对视:“但现在想来,只是不在乎。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出轨,又或是不是真心。后来会生气,也只是因为被耍了,很生气而已。那种感觉,绝不是信任。”
路远琛道:“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和我说了一句,我甚至都没想过要调查他。”
许是因为这一点,这些人哪怕知道了自己的背景不怎么样,态度也还是十分亲切,且明显不是那种迫于路家威势才给出来的客气,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尊重。
“妈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低声道:“怎么感觉我才是更需要被拯救的那一个?”
如何付出真心?如何真正的去喜欢一个人?如何投入进一份感情?如何打开自己的心扉让自己坦诚的被另一个人看到?
最起码也是有好感的程度。
刚刚路远琛真情表白的时候,他除了心跳,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想要问问路远琛为什么能这么快这么轻易的喜欢上自己,并且确认这份心意。
路远琛缓缓道:“而我会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你,崇岭。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完全是不同的。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喜欢,所以我才能明白,之前那种无所谓的、封闭自我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什么喜欢。”
又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说“这关你什么事儿”,谁知话到了嘴边,说出口,竟然莫名变成了:“如果我没出现,你是不是就要和他交往结婚了?”
好像是还包着尿不湿的时候,觉得隔壁的姐姐真漂亮,真好看……这算数吗?
往下拉外套拉链的时候,他听到路远琛靠在他背上闷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路远琛也笑了。
崇岭的手一下顿住,侧了侧头:“什么对不起。”
今天这一顿公粮是肯定要交的,崇岭早有心理准备。
崇岭不是个傻子,那种面对路远琛,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法按着剧本走的怪异的情绪,还有刚刚差点想要质问路远琛是否真心的冲动,都在告诉他,他……
房门在他身后关上,而在他回头以前,路远琛已经抱住了他的腰。
他和路远琛真的太不像了,可能是路远琛以前是得到过亲情的温暖的,而崇岭什么都没得到过,所以从根本上来说,他根本都不明白那种温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
打个比方,他俩都是穷人,但一个见过亿万富翁的生活,于是天天向往着,另一个则根本没见过,不在乎,所以根本也就谈不上什么向往不向往的。
“楚赫的事我没处理好。”路远琛额头蹭了蹭崇岭的衣服,又把下巴搁到崇岭的肩上。
不是不知道方法,而是太害怕受伤了。从小到大,他无论多少次的试图去讨父母的欢
崇岭一开始不能确定路远琛的意思,笑了下:“这么信任。”
看来那几个案子给他们赚了不少钱。
事实证明,崇岭先前干活干到发烧的努力是有价值的。晚上上了酒桌,喝了一圈,他发现这些完全没印象的公子哥们竟然大多都听说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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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岭愣了愣:“什么?”
崇岭有点好笑,这件事儿对大多数人来说,都绝不可能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路远琛偏偏道了歉,该说不愧是个有“初恋情结”的男人么?
崇岭自言自语:“崇岭,你没救了。”
崇岭和路远琛都没喝多少,跟着个穿着旗袍的女孩子一路上了顶层的套房,进去以后,看到露台上还有个温水浴缸的时候,崇岭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对着一旁用来通风的小窗户吞云吐雾。
交往,就让你们传得都快结婚了,这次还把姓楚的搞过来添烦,等着看路总之后怎么收拾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