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就该是这样的。
他看明白了，别人给钱，可能的确带有包养的意味，但路远琛给钱，纯属是因为不知道其他表达“爱”的手段。
“崇岭。”路远琛突然小声道：“你来我公司吧。”
京城开车限号，高峰期还贼堵，上班坐地铁或者骑共享单车快多了。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滞凝。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吃软饭，脸皮没练出来，业务还不太熟练吧。
虽然知道和路远琛在一起后，自己的经济条件绝对会实现质的飞跃。但这一刻真的到来，崇岭还是觉得怪怪的。
他问得很认真，完全就是一个迫不及待要给自己包养的小鸭子金钱回报的大老板。
他看向路远琛，心想，这个人连怎么爱、什么是爱都不懂，却还如此的渴望这玩意儿。
路远琛又问：“你喜欢什么车？”
毕竟，谁会和无法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来往？付出得到、拿取交换，就和做生意一样。
一周够做很多事了，崇岭不想让剩下的这些扫尾工作一直压在自己心里，于是乘着路远琛睡觉，加急做完了。
笑着笑着又不笑了。
感觉到路远琛又凑上来吻自己的下巴，崇岭笑了下，心里还真感觉挺新鲜的。
路远琛顿时止住话头。他先前和楚赫相处，已习惯了用金钱和奢侈品来堆砌所谓的喜爱，就像是在打某种游戏，只要送出对方合心意的礼物，就能提升相应的好感度。
只能怪系统，让他先看了那血腥的一幕戏，才告诉他任务。搞得崇岭现在一想和路远琛谈谈感情什么的，总会想起那时候满身是血的男人。
“我不用车子，”崇岭看着他说：“也不用房子。”
路远琛道：“你没必要那么累的。”
又过了四十多分钟，电脑上剩下的这点工作总算是处理完了。崇岭这才算是松了口气，部长给了他一周的假，他却也明白这肯定是贺凡的意思。而贺凡这么干，显然也是因为路远琛。
崇岭是见识过路远琛发疯的样子的，他亲眼看过这人极端的爱恨，所以知道，路远琛喜欢自己，是真的把真心掏出来说的话。
最后还被害得粉身碎骨、带着那么深切的恨意自杀，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能得到……
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崇岭伸手，把路远琛重新捞回了自己怀里。
路远琛还没反应过来崇岭这话什么意思，道：“我现在开的这辆给你？要不给你订辆玛莎拉蒂……”
他也算有良心、有自知之明，当然，更多还是因为怕麻烦。所以这么些年，崇岭只和那些爱玩儿的凑在一起过，彼此都当成个乐子，谁也没付出过真心。
崇岭牵了牵唇角。刚刚这人说话的时候他就没理，这会儿对方竟然又说了一次。他说：“挖角？”
因为崇岭很快又意识到，路远琛不懂的如何“爱”，完全是因为父母死后，他长大的环境就变得孤独而冷漠，让他实在太缺爱了。
他道：“我又不是为了要什么，才和你在一起的。我喜欢你，所以只要你也喜欢我就好了。”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路远琛这看起来平静无波的皮囊下方的心有多滚烫？每次只是想起，都能烫得崇岭骨头缝里痒痒。
上去。
崇岭“嗯”了声，随手把笔记本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另一手则搂住路远琛，防止他因为自己的动作掉下去。
路远琛下意识的问：“那你要什么？”
崇岭抿了抿唇，却忽然忍不住笑了。
短短的几秒钟，崇岭的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又笑又不笑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崇岭任由他这么黏糊自己。
路远琛道：“……只要我
崇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好像也只能笑一下。
他本来还因为被当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而有些不爽，但现在看到路远琛的样子，又打从心底觉得好笑起来。
他抬手合上笔记本电脑，趴在他胸口的人这才惊醒似得动了一下，迷迷糊糊的问：“做完了？”
但这回不一样。
可他偏又憧憬，模模糊糊地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恩爱的模样，于是阳光透不进来的心底，始终留存着充满向往的一隅。
反正人有钱，楚赫都花了，自己还花不得？必须得捞回本。
崇岭叹了口气，打断了他：“路总，你是把我当成谁了？”
崇岭自认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更不是个能和其他人共情的人。和他走得近的朋友都说他是冰碴儿，不少人外冷内热，就他外热内冷。
……
……还没让路远琛给报销那会儿套路他花的那些颜料租车钱。
路远琛半坐起身，看向崇岭，眼里某个瞬间滑过茫然与不解。
崇岭说：“其实我不怎么开车。”
可崇岭却表现出了明显的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