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诧异的眼神让他发现自己太过激动，退缩地低下了头。
他错愕地望着布满玻璃裂痕的相框，也不管自己被撞得发红的手背。
「是对我有帮助，还是对你们有帮助？」范亦祈咬牙回望母亲，「我是你的儿子，不是帮你讨客户欢心的玩具！」
他握紧了拳，想忽视从心底涌出的厌恶感。
虽然早就猜到寒假期间会被要求出席母亲主办的音乐会，但他也没想到会连续好几天，接连跑好几个地方。
母亲用力拨开他的手，一个重心不稳，导致范亦祈整个人往床头柜子一撞！
「为什麽？」母亲不解地皱起眉，「就当作去认识一下彼此，当个朋友也好啊？这样双方以後也都b较好说话嘛。」
「为了我……？什麽叫做为了我？」范亦祈指着自己已经濒临极限的x
爸爸公司的客户……
「我现在和你说了啊？」她好笑地摇摇头，「还是你要说你现在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不想出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好几次不在家都是和同一个人出去吧？」
呼x1声渐渐变得沉稳而轻缓，范亦祈握在手中的手机萤幕也跟着变暗，直到一片漆黑映出他的睡脸。
「你怎麽这样说话……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你知不知道？」母亲受伤地睁大了双眼，「和我们安排的对象见个面很困难吗？」
「小幸，我终於回来了……」他虚弱地朝着相框说道，挣扎几下，翻了个身才勉强把领结解开。
「当然会呀，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他们两个见面了，ian也舍不得缺席的……是啊、是啊，不用和我这麽客气啦。要是他们相处得好，哪天我们就变成亲戚了呀？哈哈哈……」
床头柜上的东西散落一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也换来了片刻悄声。
另一套送洗的衣服应该送回来了吧……？
「小幸的相框……」
根本没办法g0u通……
「什麽算了？话还没说完！」
待会要来写作业，还有补习班的……
语毕，他就转身离开客厅。
「我什麽时候不尊重你了？」她感到荒唐，扯开讽刺的嘴角，「不然你说啊？你想要我怎麽样！」
明知道妈妈不希望他这样。
他刚走出房间，就听见母亲正在讲电话的声音，特意放轻了脚步。
「妈妈……」范亦祈将邀请函放回客厅茶几，将颤抖的指尖藏在身後，「我不想出席明天的晚会。」
「对……这只仓鼠si掉的时候你也是一样，吵了好久才愿意罢休。为什麽你就不想想我为了你有多辛苦！」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范亦祈躲避她的目光，「总之，我不会去参加晚会。」
好好休息了一晚，塞满了行程的寒假也总算剩下最後一个安排。
方才还觉得心底冒出的猜想可笑，此刻听来竟莫名的真切。
……妈妈到底在和谁讲电话？
虽然陪笑的时候还是很累，但……或许是因为老师的关系，他好像也没有那麽排斥了。
「ian，我正好有事情要告诉你。」她将手中的邀请函递给范亦祈，「这次晚会的主办方刚好是itchell公司的客户。」
「那为什麽要擅自决定这种事情……算了。」范亦祈不想继续无用的争执，作势要将房门关上。
「给自己和别人多点机会有什麽不好？」她的音量逐渐拉高，「你才几岁，怎麽会知道什麽样的人对你有帮助！」
前阵子忙完期末考之後，就被妈妈带着到处跑，连和老师联络的时间都没有，但只要撑过後天的晚会应该就可以休息了吧？
范亦祈对着窗外的夜se伸了个懒腰，将顺利结束的作业叠成一叠，放回书包中。
他越是接近客厅，母亲的对话就越清晰，让他没有机会说服自己只是会错意。
他觉得手里的邀请函似乎变重了一些。
母亲看着手机萤幕里的照片，满意地笑了起来，「我也有见过她几次，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小姐。你们站在一起一定很般配。」
「等一下，ian！我还在和你说话！」
当他进到客厅，母亲也正好切断通话。
正想关上房门，母亲就抵住门板，态度强y。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你们尊重我的心情。」范亦祈眼里反映着母亲眼里的失望，紧握着门把的手多了些颤栗。
范亦祈忍着躁动的情绪：「那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都已经说好了，你突然缺席也很尴尬呀。你也要照顾一下大家的感受。」
「他们董事长的小nv儿前几天也有去参加我的音乐会，听说从之前就想认识你了，明天正好有机会可以介绍一下。」
他不该多嘴的。
农历新年刚过几天，还穿着订制西装就瘫倒在床上的范亦祈就像是t力被榨乾一样，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