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母亲就转身回房,关上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范亦祈缩了缩肩膀。
「拜拜──」
他取下床头柜的相框,感觉自己就像是四方木框内的小仓鼠,被关在牢笼之中动弹不得。
「老师再见!」
「ian?你回来了啊。」
抛下这句话,以及愣在原地的杨奕悠,范亦祈就转身跑下楼。
「老师是不是和亦祈很熟啊?」
「你不会跟我说你不参加吧?缺席晚会也就算了,连教会的活动你都不去?」
「老师知道玛德莲代表什麽意思吗?」范亦祈握紧了书包背带,一边走到门外。
明明这是他从小生活到大的房子,面对的是与他血缘相连的母亲,可是为什麽会……
「先放着吧。」她随口回应後就没再多留意一眼,更没有发现范亦祈放下蛋糕时透出的沮丧,低头看着手机更新的讯息。
身旁的人一看见他,就倒ch0u了一口气,瞪着他的目光炽热,只差没指着他的鼻子喊非礼。
「猜拳决定谁睡沙发喔。」
「那是什麽?」
杨奕悠站在穿堂展示的地图前,确认着摊位位置和时间。
本能般飞越脑海的开脱藉口逐渐压迫着范亦祈的内心、思绪、甚至是呼x1。
「是我在社团时间做的玛德莲。」范亦祈主动拿了一个递给母亲,「要不要吃吃看?」
「好吧。」邱璎不得不吞下他拒绝回答的理由,一肩背起书包,「只要得到亦祈的同意就没问题了吧?」
。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祈都很受欢迎啊……」
「你……!」
母亲看着他的眼神刺得难以忍受。
「你不是十一点才会到吗?现在才十点半耶?」江澄枫傻眼地指着腕上的手表
「明天见!」
杨奕悠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见这样的问题,愣了几秒。
母亲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看了看桌上的小包装袋。
「他有和你提过有关另一半的事?」
「偶遇以前的班级导师,不该是这种反应吧?江澄枫。」杨奕悠出乎意料地笑着,故作责备的姿态。
得出乾脆的结论後,邱璎便轻巧地溜出教室。
「咦……」
「对了,圣诞夜那天你也会去参加活动吧?教会的。」
越是和老师相处在一起,这个地方带给他的窒息感就越强烈。
圣诞夜……还有多久才会到来?
当教室变得空荡後,刚在便条纸写完注记的杨奕悠便抬起头,看向留在教室里的学生。
茶壶见底後,范亦祈也听话地收拾了东西,在玄关穿上黑se皮鞋。
「对了、老师。」
范亦祈喜孜孜地回到家,将另外包装好的两个玛德莲蛋糕放上餐桌。
自己的问题被问句丢了回来,杨奕悠也只是轻轻一笑。
快步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後,他像是终於回到水中的鱼一样,在床缘无力地蹲下,松了一口气。
「我……」他捏紧了制服长k的侧缘,逃避了母亲的目光,「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邱璎,你还不回家吗?」
杨奕悠疑惑地摇摇头,等待解答。
「两个合在一起的玛德莲就和完整的贝壳长得一样,象徵圆满。」他又接着说,「也有想和你增进感情的意思喔。」
「嗯?」
起此彼落的招呼声是校园日常光景之一。
「我到底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那和老师睡在同一张床──」
「那你知不知道亦祈的老婆是怎样的人?」邱璎一pgu坐上桌子,晃了晃悬空的脚。
「是啊。」他将便条纸贴到课堂进度的内文,阖上课本,「我们认识很久了。」
杨奕悠分辨不清,他停滞的思考是摄取甜点的过多糖分,还是因为亦祈朝他掷来的直率攻击杀伤力太强,就连他仅存的理智都差点被夺走。
是他不该在妈妈刚补眠结束的时候提这件事。
范亦祈的话都还没说完,母亲就皱起眉,投向他的视线充斥着责难。
一声声低语是深渊之中的哀声嘶鸣一句句约束是拖行着我的无形禁锢
周末总是闲静的校园在今日多了不少热络气息。
「嗯……一点点。」她眯起戴了变se镜片的粉se眼睛,「不像老师你每次都劈哩啪啦讲一堆。」
杨奕悠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也听得很高兴吗?」杨奕悠笑着反问,「不过这算是亦祈老师的ygsi,没有他的同意我也不能多说。」
「但我那天……」
「算了,随便你。」
她的起床气严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换他稍微给亦祈一个惊喜,应该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