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佛剑年纪虽轻,却颇有潜质,天佛尊已为他定好了法号。
佛剑颇意外。
道尊闻言,轻捋长须。
道尊感叹了一声,又对剑子说。
道尊怡然迈步,同他讲起佛剑的事,十有八九是从天佛尊那里问来的。
再见——
佛剑垂了眉眼,双掌合十。掌心里的檀木珠碰在一起,撞出低沉的梵音。
佛剑的声音伴着阳光一同洒落,剑子迷瞪着揉眼,试图清醒。拧干了水分的手巾被递到他面前,剑子下意识地接了,在脸上随便擦了擦。
佛剑,我们走啦。
所以?
面,剑子见好就收,将越来越偏的话题拉回主旨。
“你醒了?”
他朝佛剑行了一个正式的礼,而后搀起道尊的胳膊下山。
剑子松了搀着道尊的手,高举过头摇晃起来。
他的声音混入松涛,一阵一阵吹拂上去。
师父啊师父,你收我为徒,究竟是因为我是剑子,还是因为我有仙缘?
剑子的心情由阴转晴,他快跑两步,把道尊甩到身后去。
我会与佛剑交好,只因为佛剑是佛剑,如此罢了。
他以为剑子的第一句话会是肩膀好酸。
走到一半的时候剑子回了头,心里发慌,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见到佛剑。云聚云散,降雨也需得几分运气。
剑子手上正忙着编一只草叶蚂蚱,闻言只觉一头雾水。
山里涌了雾,佛剑只剩下一个渺渺的影,他像是立在云端,对着将入尘世的剑子注目凝望。
道尊爽朗而笑,他从肩上摘下剑子手编的蚂蚱,放在唇边吹一口气。那草蚂蚱便活动起触须,从道尊手上跳下,没入草丛不见了。
哈哈。
道尊凝目望他。
虽然小子总不安份,但终归是孺子可教也。
剑子将编好的蚂蚱偷偷放在道尊肩上。
佛剑——
你与佛剑交好,是因为他是佛剑,还是因为他是佛门的高徒?
年轻人啊,还是活泼的好。
“佛剑,”他坐直身子,按摩着僵硬的肩胛,打了个睡意朦胧的哈欠,“我好像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剑子有些恼怒,想要追上去跟道尊好好理论一番,可他师父的背影却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
剑子便是剑子,佛剑还是佛剑。他是佛门希望,我还是道门未来呢。平辈相交,无非“真”、“诚”二字。心不变,万物皆不变矣。
一路顺风。
那个飘渺的影子似是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