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范亦祈忽然动了一下，发出无意识的梦呓，随後又沉沉睡去。
「那你还那麽冷静？亦祈没有傻到听不懂那是什麽意思吧？」他意外地看着好友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在沙发上也能睡得那麽熟，早知道那时候就不要让你睡我的床了。」他低声说着，夹带着疲惫的嗓音微弱，轻轻震动着深夜的空气。
卧室房门被静静关上後，只点着微弱夜灯的空间又恢复寂静。
「呜……！」
等到苏谕聪终於舍得离开时，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
现在的话，就算将感情说出口，也没关系吧？
「这样会感冒的。」他微微g起了嘴角，悄悄地替范亦祈盖上被子，看了眼被留在桌上的信封。
苏谕聪看了看他旁边熟睡的范亦祈，心中冒出了一点恶作剧的冲动。
「那不过是一个代称而已？」苏谕聪刻意用同一句辩解反问，发现杨奕悠少了笑容的嘴角隐隐透露了他的无能为力，看着有点於心不忍，拿起啤酒，用铝罐碰了碰杨奕悠的手背。
「晚安，亦祈。」
早就拉开距离的杨奕悠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轻轻g起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你都不好奇我刚刚趁你在泡茶的时候，和亦祈说了什麽？」
「亦祈……」
「……了解得太透彻有点恶心。」杨奕悠扯开了难堪的笑，「看吧？我已经够自私了。」
只要亦祈有心，随时都能离开他。
「害我现在一个人都睡得不好，亦祈该负责吧？」杨奕悠说完，又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在毛毯的一角趴下。
他开不了口。
杨奕悠无话可说，没辙地挂上苦笑。
「就算懂了也不代表关系会有任何变化。」杨奕悠静静看着天使般的睡颜，「你没听到亦祈都是怎麽叫我的？我是亦祈的老师。」
「就代表你已经被b急到这个程度了吧？」苏谕聪仰头喝了一口，「明明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私一点也不会遭天谴的啊……啊、这是我室友喜欢的作家说过的话。」
杨奕悠对自己的想法再清楚不过。
「好温暖……」
「不够吧？」他笑了起来，「我的话肯定会直接毁屍灭迹，连这封信曾经存在过都不会让他发现。」
「不对，还是算了。」他妥协似地偏过头，用脸颊轻轻贴着范亦祈的手背，捂在脸颊上的t温舒服得让他眯起眼睛。
「第一次见到亦祈的时候，他就和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组成那个鸟笼的可能是他的母亲、家庭、社会规范的一切。而现在，鸟笼已经被打开了，他没有非得待在原地不动的理由。」
但亦祈如果突然醒过来就会有点麻烦。啊……这种天气，抱着亦祈睡觉一定很舒服，就和小动物一样，软软暖暖的。
「安静一点。」杨奕悠伸手取下挂在沙发椅背上的毛毯，「亦祈睡着了。」
自私吗？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自私了。
「你以为你讲得多小声？」杨奕悠嗤笑了一声，「我都听到了。」
当杨奕悠回过神时，身t已经在沙发旁坐了下来，肆无忌惮地看着范亦祈熟睡的侧脸。
杨奕悠好不容易用剩下的一点jg神洗完澡，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回房，却看到沙发上的范亦祈缩成一团，身上的毛毯不知道什麽时候被他自己弄掉在地。
「欸、杨奕悠你有没有在听……」
他愕然地看向苏谕聪平淡的表情，而他靠在啤酒罐边的嘴唇因此g起些许弧度。
谧的月夜下还亮着灯光的住户也接二连三的熄灯。
哪怕他b范亦祈自己还要明白，每一日投向他的眼神中代表着什麽样的心意，他也仍然难以忽视失去亦祈的任何一毫可能x。
毯子好温暖……在这里睡一觉好了。
「我猜对了？」
「那家伙竟然还敢和我讨计程车钱……」
「嗯，确实是你的作风。」
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反正亦祈睡着了，什麽都不会听到──
他笑了起来，摇摇头，「要是在这种状况下喝酒，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事情。」
「这句话说得真好。」杨奕悠轻笑了几声，目光转向桌上的杏se信封。
「要喝一点吗？」
「这就是你本来不打算把那封信给亦祈看的动机？」
无论是今天主动去接范亦祈下课的反常，还是拿出信封前的踌躇，全都是他心中晃荡的不安在作祟。
范亦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惊慌地看着已经关上的卧室房门，又看向自己的彷佛还残留着t温的手背，确认那并不是睡迷糊而产生的错觉，绯红便瞬间占据了他的脸蛋。
他本来不想回应，但又想到范亦祈只要一睡着，短时间内都不会因为这种音量的对话醒来，索x放松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