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在阵阵麻痛的脸上泼了几次冷水,确认红痕消退之後,转身走向厨房。
「什……!」
他的侧脸异常平静,少了喜怒的脸蛋看起来和陶瓷人偶有几分神似,吐出的字句b起陈述,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早安,亦祈。」他移开了睡梦中无意识遮掩着双眼的手臂,刚醒来的声音还有点低哑。
决定暂时与杨奕悠同住後,范亦祈趁着父母不在的
「可以吗……?」范亦祈总算露出一点笑容。
将杯子放上茶几後,杨奕悠将自己抛到沙发上,没想迟来的困意会在此刻涌上来。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待在那个家了。可是……」他说到一半,就不甘地咬住嘴唇,直直看着杨奕悠的眼神忐忑难安。
杨奕悠趁着空档,简单地烤几片吐司、煎了两颗蛋充当两人的早餐,早餐完成时范亦祈也从浴室出来,被梳得柔顺的金发看起来总算是有jg神了一些。
奕悠的视线停留在架子上多出来的盥洗用具。
杨奕悠轻轻地笑了起来,跟着伸出手指。
不这样的话,他恐怕再也无法放开这双手了──
看他陷入深思的模样,杨奕悠的心里冒出了一个恶戏的念头。
「不是。」杨奕悠坐起身,0了0他乱七八糟的头顶,「我只是b较早起床,刚刚不小心在沙发这边睡着而已。」
「不过……不止因为这件事。还有很多自己刻意忽略的事情,大大小小累积起来才一次爆发的吧。忍到极限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受够了。」
「亦祈也知道我不擅长整理吧?」杨奕悠微微偏着头,微笑恢复到平时的温柔,「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咦……?」他错愕地发出疑惑,过热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老师……?」范亦祈顶着到处乱翘的发丝,r0u了r0u还没完全张开的眼睛。
没能得到回应的范亦祈支吾了几声,放弃般地摇摇头,决定转移话题。
烧开的热水冲进放了茶包的马克杯,无声飘升的香气或多或少抚平了杨奕悠的焦躁,他垂下双眼,吐出疲惫的叹息。
「那亦祈就暂时在我家住下来吧。」
要是在这种时候说出毫无掩饰的答案,就没有意义了。
「先吃早餐吧。要喝红茶吗?」他站在流理台边,往自己的马克杯里倒了新冲好的红茶。
杨奕悠的意识被寝室门把的转动声唤醒时,时钟短针已经接近数字十,茶几上的红茶也早就少了暖度。
……如果能忽略他还没消肿的眼睛的话。
他实在无法坚定地告诉自己,他所做的选择只是在「帮助学生」。
他真想说服自己,小指交缠所带来的热度,只是气温回暖带来的错觉。
范亦祈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一张一合的嘴巴吐不出一句完整回应,得到b想像中还要有趣的反应,杨奕悠不禁噗哧一笑,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这样好了,生活花费的部分就让亦祈……」他加深了嘴角的愉悦,「用身t付吧?」
「亦祈想从我嘴里听到什麽回应?」杨奕悠反问他,端起成对的两个马克杯回到餐桌旁,等待下文。
就算亦祈不那样试探他,他也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要。」范亦祈看着他的背影,犹疑了几秒,最後还是选择开口,「老师为什麽要对我那麽好?」
杨奕悠回望着范亦祈等待回应的双眼,斟酌片刻过後,屈服於他的央求目光,轻轻g起微笑。
圣诞夜那次亦祈说他要把这些留下来,等到下次来过夜的时候就可以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派上用场……
他该怎麽做才……
不是。
「谁准你笑了……混帐。」
「我是指打扫房间和做家事。」
他没让范亦祈有机会继续追问,直接拎起半睡半醒的范亦祈,关进浴室进行梳洗。
瞥见镜中映出上扬的嘴角,杨奕悠抬起手,朝自己的脸颊猛力一搧!
杨奕悠停下手边的动作。
「其实我也知道那根本没什麽,只要好好和她谈,妈妈应该不至於会强迫我做什麽。」范亦祈拿起叉子,戳了戳荷包蛋,从裂缝中慢慢渗出的半熟蛋hye,染上纯白餐盘。
「老师什麽时候跑来睡沙发的……」范亦祈在沙发旁蹲下,歉疚地垂着双眉,「是不是床太挤了?」
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在老师家白吃白住好像也不太好。零用钱也……」
「老师……」范亦祈扁起嘴,看起来特别委屈,但还是在他面前伸出小指,「我做……」
「因为我是老师的学生吗?」
……他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昨天……我和我妈吵架了。因为我妈要我去和安排好的对象见面。」他不想将细节说得太清楚,反正老师一定也会察知背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