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全都听到了……为什麽还要那样问？」范亦祈吐出的字词都在发颤，才刚止住没多久的眼泪似乎又要开始泛n。
微风吹过彼此之间的寂静，带起枯叶摩擦的声响。
「什麽都不要说。」范亦祈举起手，阻止她想说点什麽的企图，「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老师……」
「我喜欢你。」
「咦……」
满是红点的纸片不过是冰山一角，收在书桌ch0u屉深处的那叠便条纸全都是他和老师一起度过的时间。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杨奕悠的手，彷佛试着挽留最後一丝期望。
他紧握着随情绪起伏而颤抖的双拳。
「我也走了喔……」
「然後……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什麽事情了吗？」杨奕悠轻声询问，「你怎麽一个人在教室哭？」
杨奕悠牵紧了他的手，站起身。
「就连现在也是……！」
一片薄云掩去了夕yan的微弱光芒。
与其如此，他还希望把上一次当作最後。
他胡乱将几本讲义塞进书包，却正好ch0u出理化课本，夹在里头的便条纸也跟着滑出来。
「老师……」
「我先和你道歉。我听到你和挚杰聊天的内容了。」
「亦祈，对不起。」
「可是……可是和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开心！不想回家的时间也因为有老师陪我，才变得没那麽难受……」
好不容易恢复清静，范亦祈却没感受到一点解脱，反而更加烦躁。
「g嘛？好恐怖、亦祈突然把食物塞过来好恐怖！」
h汐臻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两人，明白这不是可以随便开口的气氛，选择保持沉默等待其中一人为她解答。
杨奕悠将马克杯放到沙发前的茶几，在他旁边坐下，打破彼此之间的漫长沉默。
「亦祈？」
「……好。」
范亦祈还来不及理解那双手是带着什麽样的情绪触碰他，温度就已经远去，想退回原先应处的位置。
「不要道歉……」范亦祈摇了摇头，语气带了点焦躁，「对这种事情道歉很奇怪。」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坐立难安。
「你们两个怎麽了啊？」h汐臻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问道，「去一趟办公室回来就都像是见鬼了一样。」
尽管带着些许的踌躇，温柔的拥抱就像是想替范亦祈承接他的难受，轻轻包裹着他的肩膀，柔柔抚过背脊的手掌，在无声地向他诉说安慰及歉意。
「为什麽要问这种事情……？」
范亦祈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手，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的脚边。
「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好吗？」
和他想的一样。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杨奕悠蹲在他的膝前，眉头轻轻蹙起，替他抹去眼泪的指尖传来微微颤抖。
「老师是想要让我自己认清事实吗？」
早就接收到疑惑目光的范亦祈满心无奈又无力说明，只好用眼神示意王挚杰。
「亦祈。」
都发生那样的事情了，老师今天也不可能会来找他吧？
了解状况的h汐臻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这是我不注意才──」他还想继续说，却在看见范亦祈眼眶积累的泪水後，吞下组织好的道歉与藉口。
老师到底是温柔还是残忍？
这或许会是他最後一次踏进老师的家。
在察觉到自己的感情的那天，他就知道了。
他已经有点ga0不懂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堂课，范亦祈只觉得他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把上课内容听进脑袋里，满脑子都是慌乱无助的疑问。
王挚杰没心情理会h汐臻的惊吓，来到范亦祈面前。
声音还带着哭泣後的沙哑。
这样就像是在间接否认了他的感情一样……
范亦祈看了h汐臻一眼，想起还在口袋里的两个糖果，默不作声地都给了她。
「亦祈。」
一旦越过那条界线，他以後就没办法再和老师一起──
范亦祈被眼泪模糊了视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老师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温柔，但听起来似乎在奋力压抑着什麽。
「我当然知道学生不可以喜欢老师！」
急躁的脚步声过後，盈满担忧的一双墨se就出现在他眼前。
「我知道了。」王挚杰静静点头，「那我先走了。」
藏不住的真心随着他的呜咽一同滚落。
只要他对老师还抱有这份感情，那这段时间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亲手中断。
这些时间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滴落在手背的眼泪飞溅成小水珠，范亦祈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某一处正随着理智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