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刻的修寒像只中了麻药的狮子般耷拉着脑袋,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神气。
绑伤口时,修寒假模假样的叫了几声,也没换来阮娇娇的同情心。
阮娇娇连忙架住对方,一看对方的伤口,不但没有止血,反而比刚才更严重了!
把对方安置在草堆上靠着,阮娇娇用袖子抹一把脸,便伸手去解修寒肩上绑着的布头。只是被雨打湿后的布条有些都紧紧黏在了伤口上,硬扯的话,定会把上头那块伽也一并扯下来。
再说修寒这边,解决了这不知死活的瘪独子,修寒才放下心来。
“这还没事儿?!那棍子就差把你捅个穿了!”
“没多大事儿..”
不想看他哭..
于是便伪装着..强忍着...
阮娇娇赶忙扶着修寒走了过去。
对方回答他的是一声神智不清的低鸣。
可阮娇娇就不一样了!他是真被吓了一跳。
怪不得那刚子死前还不忘嘲笑他俩...怪不得修寒忍痛徒手拔了插在肉里的棍子,修寒是不想让他看到拍进他身体里的钉子!
再看修寒,脸上额间已然渗出了冷汗,阮娇娇探手一触,对方额头的温度足以煎熟一枚鸡蛋!
静默的几秒间,连四周空洞洞的雨声也显现出出奇的安静。
再见修寒如此草率地拔出身体里的那截木头,更是吓傻了!
阮娇娇难掩急色的蹙着眉,这话听起来好似在埋怨修寒,实际上是在控诉侩子手。想来能让一个彬彬有礼的书生深恶痛绝,这人也就是真的该死了。
受点伤,自己也算赢了对方一遭!
她没想到修寒竟这般不顾自己的伤口,要知道硬生生从受创的血肉里拔出利器,稍有不慎便会导致大出血!
待阮娇娇发现不对劲时,修寒已经发起了低烧。
对方会突然反击,修寒意外归意外,受了点伤他倒也没觉得什么,他甚至直接用完好的左手伸到身后,直接把插在自己肩头的那截木桩子拔了出来!
最后,阮娇娇一咬牙,用手团了团手里沾血的布头。
可惜的是,无论是阮娇娇来时坐的马车,还是修寒尾随而来驾的马,一律都已不知行踪。
看见对方的表情,修寒虽心里欣喜阮娇娇的反应,却也不想让对方过分担心自个儿。于是像平常一样曲着食指揩了揩对方此刻显得僵硬的白脸皮儿,语气也尽量放轻松。
阮娇娇还好,身上虽有伤,却也无大碍,又披着修寒的衫子,倒不觉得太冷。
只是到后来他就笑不动了,因为血浆子就像洪水般争先恐后地涌出口鼻,最后他手脚抽搐了下,摊在地上彻底不动弹了。
到后来雨下得大起来了,修寒便开始有些头晕目眩,看不清路了。
可眼前最重要的却不是他的心境,而是修寒的伤,阮娇娇心下着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修寒,你怎么了?!"
突然眼前一晃,阮娇娇一愣下,赶忙用手指轻轻拨开对方的伤口边缘。
简单处理好伤口,俩人便出了山洞,毕竟修寒杀了人,这地儿说什么都不宜久留。
鼻头猝然泛起的酸楚,是阮娇娇怎么也忽视不了的感触。
他们也无法知道阮家是否得到消息?什么时候会来救他?
阮娇娇盯着看了眼,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
刚开始只是细密的小雨,打在身上微带来一丝凉意,但对于衣衫褴褛的俩人来说,却算不上惬意。
来不及责骂对方,阮娇娇赶紧上前拉过对方受伤的胳膊,碗口大的伤口便赫然出现在眼前,淌着血翻出的红色皮肉边还沾黏着血木头碎屑。
幸运的是,没有走多远便看到有个庄稼人用来堆放稻草的棚子。
原来那折段的半截子木头里竟是带着铁钉子的!
这样走下去,到阮院少说也要几个时辰,修寒怕是撑不了了。阮娇娇定神一掂量,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
“修寒..”她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这荒郊野外的,离乡里至少有几百里地!没有办法,俩人只能徒步往回走。
“你疯了吗?!”
阮娇娇紧咬下唇...
他不想看他担心的神情..
焦阳西下,天边卷起浓重的云层,不时便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修寒就不一样了,赤裸着上身,背后又是那么大个口子,那伤口一见水,脓血便开始溢出布条,伤口开始发炎,修寒只觉的肩头一阵阵的辣疼!
心底大骂对方傻,眼里盛装的泪水却已说服不了自己的心丝毫不为对方所动摇。
果然一枚细小的钉头出现在眼前!
却没料到这半路上的一场雨,彻底撕毁了他天衣无缝的伪装...
阮娇娇愣愣地蹲坐着。
嘴里不饶人,手上却是撕了衣角的布条,麻利地帮对方绑了伤口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