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回笑笑,“走着。”
叶轻鹤也和他一样,手撑在雪地上,冰冷从掌心传入,清醒了几分,“说真的,如果有天,你喜欢上一个女生,你会怎么做?”
“胡扯。”
“照你那么个和女生相处的方式,能遇么,你是心思就不在那儿,不是学习就是工作。”
“一起听歌?”
“怎么还帮我打抱不平起来了?”陆斯回拿着酒瓶的手下垂着,有点累。
因为他俩老凌晨还在操场上聊天儿,大二的时候,还有人在学校论坛上发过什么深夜灵异事件的帖子,传学校有两个不肯超度的怨鬼,一到晚上就去操场谈心,别提多逗了。叶轻鹤和陆斯回看到这帖子,笑得前仰后合,说:“这就是典型的假新闻。”
陆斯回轻声笑了笑,“算是吧。”
冷得牙打颤,磕绊着发响,赶紧抖擞着喝了几口酒暖身,轻鹤道:“班导是个保守派,文章写得锋利一针见血他就说人哗众取宠,我看他才是满篇中庸之道。”
都过了凌晨12点,后厨才全部整理干净,陆斯回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走出餐馆准备回宿舍,刚出店门口叶轻鹤就从身后勾手搭在了他肩上。
谈起迷舟,叶轻鹤眼里就满是笑意,突然认真地说,“斯回。”
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的雪被昏黄的路灯照得亮闪闪的,说话间伴随着白茫茫的雾气,两人冷得直发抖,但还死倔着去了操场。把黑啤从袋子里拿出来,黑塑料袋一撕两半,垫在了雪地上,就那么随性地坐了下去。
“要不要来一瓶?”叶轻鹤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啤酒瓶发出了玻璃瓶相互碰撞的声音。
陆斯回收回一直手,甩了甩手上沾着的雪,放在自己耳边,模仿着拿出一只耳机的样子。
“干什么?”
“雨声?”轻鹤显然不明所以,“咱南城多雨,还没听够吗?”
他直了直腰,向后抻了抻肩膀,又重新戴上手套,最近有件事一直悬挂在他心上,明年他们大学毕业了,班上成绩好的学生都拿到了较好电视台的实习引荐。但到他这里,班导不肯给他签,他边刷着那一摞盘子边思索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叶轻鹤越来越醉了,又叹了口气道:“但热爱的事业和热爱的生活之间太难平衡了,是吧?”
陆斯回稍怔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下,他知轻鹤用情至深,打心里为轻鹤高兴,“那我预定你婚礼伴郎的位置了啊。”
“你明儿把你文章给我一份。”叶轻鹤说。
“那跟你找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雪地映出白光,陆斯回仰着头,喉结微颤,“会…和她做一件很小的事吧。”
“我不累啊。”需要加快洗盘的速度了,陆斯回弯着腰将餐盘上的剩菜倒进垃圾桶,声音听起来钝钝的,“妈,舍友在叫了,先不说了,有什么再给我打电话。”
叶轻鹤眼眸微阖,他今天约会时就喝了不少红酒,现在有些醉醉的,“我知道。”
“嗯?”
酒渐渐起了劲儿,往上拱,有些燥热感,陆斯回想起他今天逃课这事儿,“下午诓你的,没记你旷课。”
“不着急吧?”陆斯回放下手中的酒瓶,“她现在才要读初中。”
上礼拜,陆斯回去找班导签电视台实习引荐,班导看没看一眼就让他回去。大学四年,陆斯回的文章早就小有名气,多家报刊杂志邀他根据现下热点事件写稿。偏偏搁班导那儿,欣赏不来,被批得一无是处,说他满纸荒唐言,还直言说教不了他,这一个人要是看不惯另一个人,那真是哪哪儿都不入眼。
我现在就好想跟迷舟结婚啊,但我怕吓着她。”
没等回答,他就扭头看向陆斯回,“你呢,你什么时候给阿莱找一姐姐啊?”
陆斯回两手撑在了身后,压在了雪地上,发出了咯吱的声音,“这不也没遇到吗?”
“什么事?”
“好,好,你先去忙吧。”安月又嘱咐了一句,“注意身体,按时吃饭。”
“我看看啊,学习学习。”
“迷舟还好吧?”
说完生孩子又反悔,“不行不行,生孩子女生太疼了,还是别生了,就我俩过,挺好。”
厨师颠勺的炒菜声,水龙头的流水声,多多少少也传进声筒里,安月心疼地说:“你太累了呀。”
“那必须啊。”叶轻鹤放下酒瓶,正经八百地畅想着,“我特小的时候,心里就有一个想法,以后遇到我爱的姑娘,就去环游世界,虽然这事儿说起来特俗,好像小时候大家都想环游世界,但能做到的没几个。我想带迷舟看遍这世界上的夕阳余晖,再生几个孩子。”
陆斯回随即摇了摇头,撑着雪地站了起来,眼眸清曜,“如果我认定了她,那只耳机里会是雨声。”
陆斯回直起身,摘下手套,声音没有任何疲惫地说,“您放心。”
“我和舍友在饭店吃饭呢。”
“鹤儿?”陆斯回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