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谕聪看着他始终如一的反应，露出高兴的笑容，又让杨奕悠感到莫名其妙。
「你以为……」杨奕悠抓起手边的，将它用力塞回给原主人。
「反正就是我爸妈来医院後，就开始无理取闹，说他们不要侵犯教义的小孩，闹到整条走廊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他错愕地微微瞠目。
「要是和你一起想办法，你一定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时间、心力，甚至向你最反感的父亲开口也想帮我，不是吗？」
杨奕悠缓缓眨动了双眼，沉默占据在他们之间，就快催化成令他们坐立难安的诡异温馨。
苏谕聪就是这样的人，随心所yu又飘忽不定，若不是以前被囚禁於家庭与校园，他一定早就不知去向……
「我现在也是老师了哦。」
但是……
苏谕聪向送来冰拿铁的店员点头致谢，又继续说道。
他说得平淡，杨奕悠却收紧了拳。
「一张纸条能怎样？什麽都没交代就擅自把约定推给我一个人承担。在那之後我拚了命想找到你，你却彻底消失，连个消息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si在荒郊野外了。」
他都快忘了。
想起那荒谬的理由，杨奕悠的眼里藏不住厌恶。
苏谕聪挨了几下书本的拍打，才发觉杨奕悠的眼眶已经泛起一丝丝的红，垂下了歉疚的眼神，重新再看向他的时候，只剩满脸笑容。
「你想问我这段时间都在做什麽，对吧？」苏谕聪早已察觉到他的冷淡只存於表层，主动接续了下文，慢慢回想在这之前的事。
杨奕悠举起的拳停在半空中，片刻过後又收回手，掩去自己发热的眼眶。
「其实那次车祸在急救的时候，我觉得啊……完蛋了，这肯定会出事。结果那天在你回去之後、应该是吧？我有没有记错？」
「那时候……对、夏老师应该有和你说我是为什麽休学的吧？」
「我是用什麽样的心情当上老师的？」
「哇、还把学费还他喔？超有你的作风。」
苏谕聪搅散了咖啡与牛n的分层，将深浅两se融合成暖意深棕，与他的眸se有些许相似。
他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做什麽？」
「有，是你家的教义害的吧？」
杨奕悠没料想到他会劈头就问这件事，话题接得有些措手不及。
「有问题为什麽不和我一起想办法解决？你把我当什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杨奕悠知道苏谕聪讲得避重就轻，也明白再深究更多既定事实也只是枉然。
「欸、杨奕悠。」他细细感受着呼唤名字时的共振，怀念得在眉宇堆上了满满喜悦。
「那你为什麽不和我联络？」杨奕悠直瞪着他，当年被抛下的愕然及失落顿时成了满腔怒火。
「我就、对不起啦……」
「你要是敢再g一样
「……我哪知道。」杨奕悠有些疲惫，叹了一口气。
「我就没记住你的手机号码嘛，不过我有留信──」
「大概就是这样。没什麽大不了……」他抬头看向杨奕悠，发现他的脸se奇差无b。
发的明亮。
「就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我打si也不想变成你的负担嘛……」
苏谕聪选择不去戳破他那声糊弄不了的哭腔，而是静静地笑了起来。
「我就觉得很烦啊，也不想再和他们吵下去，就说不当他们的小孩了，不要再来管我之类的。」
「没有啊？」苏谕聪安心地笑了起来，「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过得好不好。」
杨奕悠将手中的放到一旁，当年的思绪忽然一齐涌上，一和他的双眼交会，就不禁咬牙，难以压下心里的躁乱。
「太久没见面有一堆话想讲，但又不知道从哪讲起耶。欸、你和你爸妈怎麽样了？」
「我妈……再婚之後就移民去加拿大了，只有偶尔会打电话关心。至於那个人……把大学的学杂费连本带利还他之後，就没再和他联络了。」
「对啊。」苏谕聪被他的反应逗得笑出声，「所以我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你这个混蛋……！」
「你的藉口可以再烂一点没关系。」他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夏老师其实也有跟我说，我可以用法律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我真的不想再和那个家庭有一丁点牵扯，所以就乾脆办了休学，找了打工养活自己。存够了钱才又去办学贷、考大学……g嘛g嘛的。」
点完餐点，苏谕聪马上一手支着下巴，满心喜悦地看着他的冷然平淡。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麽还……」杨奕悠的质问才刚到嘴边，就看见苏谕聪有点别扭地抓了抓脸颊，音量变低了一些。
「那个……」苏谕聪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心虚地後退了一些，整个人贴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