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也能像你们一样，有话直说就好了。」
「挚杰太累的时候，讲话都会不小心忽略重点……」范亦祈抿着嘴角，忍耐着想上扬的冲动，免得又遭受h汐臻的拍打攻击，用手肘推了推她的手臂。
h汐臻犹豫了一下子，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亦祈？呃、人呢？」
而且……他第一次看到老师露出那种表情。
范亦祈困惑地偏了偏头，开始思考需不需要在她眼前挥挥手。
h汐臻愣住，一时哑然，而王挚杰只是默默地端起黑咖啡，不予回应。
「我昨天晚上在看，所以b较晚睡一点。」范亦祈说得有点心虚。
「到底是多想吃那个面包啦！」h汐臻傻眼地回呛，气得倚上椅背，「莫名其妙耶……」
站在书店的陈列架前，范亦祈的心思并不完全放在架上的新书，而是从深棕se鸭舌帽的边缘窥探着距离他几步之遥的杨奕悠。
看见王挚杰悄悄缓和的眉宇，范亦祈也跟着露出安心的笑容。
为什麽要多嘴！
「老师，我买好了。」
看到刚才杨奕悠和苏谕聪两人之间的氛围，范亦祈就知道了。
「学姐……」范亦祈缓缓站起身，把手里的写字板夹递给她，「我盘点完了。」
「亦祈有特别喜欢的作家吗？」
「嗯。」
「好了，吵架也吵完了。」王挚杰按了按睡眠不足而酸涩的眉心，话锋一转，「亦祈，你是不是和杨奕悠怎麽了？」
「每次都要别人猜你的心思，又不是小孩子了。」她还没完全气消，低声斥道。
过了那麽多年，两人从没跳脱过「挚友」的关系，却已是彼此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总会理所当然地将对方纳入自己的未来。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微笑渐渐趋缓，想着那日h昏下的哀愁，有些出神。
「有！」他马上点头，拿出手机翻找新作的宣传网页，「我昨天就是在看这位作家刚出版的作品！」
理所当然……吗？
范亦祈微微垂下双眼，g起的微笑里泛着些许羡慕。
王挚杰沉默了几秒。
范亦祈轻轻捏紧了怀中的牛皮纸袋。
「买好了啊。」他点了点头，将书本放回架上，「那我送你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那接下来我负责倒垃圾和洗衣服一个月，你帮我买面包回来。」
「你怎麽了啊？黑眼圈有点严重耶。」
「哦、谢谢。社长他们说之後要来决定园游会要卖什……不对，这不是重点。」江澄枫接过板子，顺手帮他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拨回原位。
老师喜欢的人，该不会就是……！
阿聪老师就是老师和他提过的「影响了他的朋友」，很有可能也正是让老师当上教师的理由。
「你、你怎麽知道这个作家的啊……？」她笑得有点尴尬。
他早该发现的。
无论是奇怪的小习惯还是授课方式，两人都有莫名神似的部分，只是他一直没有联想到这个可能x。
范亦祈用力摇了摇头，将毫无根据的猜测赶出脑袋，匆匆买了今日刚上架的新书，回到杨奕悠身边。
杨奕悠回过神，看着自己手上的当机了几秒。
「因为你之前说想吃那家的面包当早餐，好好慰劳自己。」
「咦？怎、怎麽这麽问……？」他慌忙摇头，笑容不自然得显而易见。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迁怒你的。」
结果，那天回到家之前范亦祈都没能向杨奕悠问出口。
江澄枫一看到萤幕上的画面，思路立刻冻结，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动。
「还为什麽？会让你露出那种表情的人只有杨奕悠。」h汐臻一口喝乾玻璃杯里的乌龙茶，「我们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
「是哦。我也蛮常看看到忘记时间的。」她笑了起来，一边检查范亦祈刚处理完的资料，随口问道。
他蹲在西点烘焙社的社团办公室角落，苦恼地将夹着盘点资料的写字板压在头上，想试着把繁乱的情绪跟着压下。
看完之後，他又想到老师的事情，害得自己接近天亮时才入睡。
尽管手上拿着销售排行榜前几名的书，但也只是拿着，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杨奕悠根本没在封面或封底的文字，像是一座忘了如何动弹的雕像。
「你也有话要说吧？」
「问一句老师认识阿聪老师吗这样不就好了……」
「那你早说啊！？」h汐臻听话地压低音量，用气音咆哮着，「刚处理完截稿前的印刷问题，我都累得可以爆睡三天，一回去你就问我这种事情，谁不会爆炸啊！」
「学姐？」
紧拧的眉梢流露着并非悲伤的哀绪，温柔带笑的双眼失去了平时的温度，却汹涌着炽热的、他无从得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