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杨奕悠不以为意，笑声带着浓厚的自嘲意味，「我还有那种余裕吗？」
「什麽？」
街道与各大店家不谋而合地弥漫着圣诞气氛，就连他们所在的餐厅也不例外，而对面青年从一坐下就没消失过的笑脸在冬日显得格外眩目。
「不要这样说嘛──」苏谕聪扬起愉快的嘴角，用拳头撞了撞他的手背，「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包容啊？对不对？」
「当然有自信啊。你是杨奕悠耶？」他笑得理直气壮，「啊、不过你不能太早和亦祈在一起。看你这样子，肯定是会见se忘友的类型。」
「你也知道嘛，我不擅长让别人踏进我这一侧。」他低低说道，随後又很快地双手一摊，「所以说，我如果孤老终生，你要记得来养老院看我啊。」
「欸、杨奕悠，你是不是不知道亦祈多喜欢你啊？」
连结起来的话语，点醒了他若有似无的微笑。
苏谕聪见他这个反应，立刻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亦祈大概也同样会被你束缚一辈子吧？」
「都准备我喜欢吃的东西没关系吗？」范亦祈有所
「看你一脸自卑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摇摇头，双手环抱在x前，表现出不满，「你总觉得亦祈会抛下你，喜欢上其他人吧？」
「也是。连我都能看出来亦祈这几天特别开心，就是在期待圣诞夜约会吧？」
苏谕聪单手托腮，直视着他的双眼微弯，「你是不是没意识到，你是一个多好的人？」
「我什麽都还没说吧？」苏谕聪没辙地笑了起来，搅动咖啡杯里的冰块，发出清脆声响。
苏谕聪满意地看着他少了y郁的表情。
「……补习班那边也是吗。」
「怎麽可能。」他拿起红茶杯，抿了一口，「亦祈还没有高明到瞒得过我。」
「你都不知道杨奕悠有多好。」
「……啊？」
他盯着苏谕聪几秒，接着低低叹了一口气。
「还敢说我，你就不会吗？」杨奕悠反问道，笑容有些怀念，「是谁喜欢夏老师还把我拖下水的？」
「害羞什麽嘛。」苏谕聪0了0自己被拍了一掌的手，明明拍得响亮，却没有丝毫痛楚，反而让他笑得更开心。
「好。那我们去结帐吧。」他收起购物清单，「回去前再去拿订好的蛋糕就没问题了。」
「嗯，选这盒好了。」
悬在内心深处的不安被他戳中，杨奕悠不禁抿紧了唇，不想漏出一字一句的难堪。
杨奕悠不打算戳破他显而易见的话题转移，挑起眉，「我才不想要四十年後还要担心你会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我就说吧。」
「之前也都没有？」他不太相信。
「苏谕聪，你可以收敛一下你的表情吗？」
「少情绪勒索我。」杨奕悠扯开笑容，不领情地拍掉他的手。
站在超市货架前，杨奕悠很努力地咬着下唇，忍耐着不让嘴角过於上扬，以免在今天这个温馨的日子，惹得正在和两盒带骨j腿大眼瞪小眼的范亦祈生气。
范亦祈总算是做出决定，将其中一盒j腿放进购物推车，完全没发现身旁的杨奕悠经历了一番苦战。
「而且你讲到亦祈的时候都……怎麽说？很安稳？」
「那我换个说法。」
「嗯，我现在知道了。」
「你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杨奕悠苦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被安慰到一些。
「欸──有必要在这种时候翻旧帐吗？」苏谕聪两手摀起脸，害臊地闷声回应，「至少我现在肯定不会啦，连对象都没有。」
「是有和几个人交往过啦。」苏谕聪说着说着，无奈地笑了起来，「但是都感觉不太对，没办法坚持下去就散了。」
如果伸手乱碰的话，亦祈大概就会发现他在笑什麽吧。
「亦祈不过是被告白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啊？」苏谕聪笑着摇摇手，「每个情敌你都要这样一个个纠结的话，会没完没了的喔。」
虽然他是这麽想的，但范亦祈只要一转头，或有任何细微的动作，他戴在头上的墨绿毛帽顶端的毛线球就会跟着摆动。
杨奕悠终於忍受不了，别开目光。
他难得会在人际关系上碰壁。
「没办法嘛。你主动找我谈感情的事情耶？」他只差没有高兴得手舞足蹈，免得好友直接当场放生他。
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人。
杨奕悠眼里的意外被苏谕聪抓到，他也没能当作没发现，难为情地0了0脸颊，遮掩了自己的下半脸。
「你哪可能会孤老终生？」
杨奕悠不否认他的说法，移开了擅自透露愉悦的眼神。
「我忘了是在哪里看过一句话，说人在十六、七岁喜欢上的人，会变成一生的束缚。」苏谕聪伸出手，用指尖点了点杨奕悠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