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道:“夫人今日着婢女来见陛下,说夫人摔伤,我心想陛下也不是神医,如何会医病,便叫太医前来,岂料夫人不敬我在先,殴打太医在后,如今——”
王映月在李承瑛这里,也未曾受过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待遇,只道:“桓儿,你也帮着她?”
他说:“妈妈,不会的,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要你走的。”
真真——她说——真切的真。
李承瑛抬手道:“皇后,你也少说几句。”
柔嘉便站起身来,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李承瑛,李承瑛看了她一眼,便转过眼去。
其实这个问题,王映月问过他很多次,第一次打伤太监的时候,第一次驱逐宫女的时候,第一次报复仇人的时候——千刀凌迟,碎尸万段。
“——若不是我,你岂能当得上这个皇后!”王映月道。
李承瑛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妈妈!”李承瑛打断她,“你也火气太旺了吧。”
她都会这样问。
“妈妈,你不该这么说她。”李承瑛道,“归根到底,她为你请太医而已。”
“嗯?”
柔嘉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我当皇后是陛下求娶,与夫人何干?”
听到这个口气,柔嘉也知道,李承瑛的态度了,她微微垂下眼,拿帕子沾了眼角的湿泪:“陛下敬重夫人,我也久慕夫人嘉名,谁能曾想到今日?”
陛下可以告诉我,您叫什么了吗?
李承瑛看向地砖上,静静躺着一块手帕,手帕边上一朵海棠花开,上面有点点泪痕,仿佛海棠经雨,霜打芭蕉。
李承瑛抬手,把她的手收回去,轻轻抚她的背:“妈妈,妈妈,消消气。”
可是他分明想起柔嘉的脸,灯火烛光底下,她的样子。
王映月看柔嘉走了,喃喃道:“桓儿——”
“我老了,也不中用了,你会要我走吗?”
王映月冷笑道:“谁不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