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笑道:“难道普通人摔伤了,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去找太医吗?”
帝后起身,本当有宫女鱼贯而入,前来服侍,为何宫殿里只剩下这么一个人?柔嘉见她抬头,是一位年有风霜的嬷嬷。她听到李承瑛道:“何姑姑来了,为什么不出声?是妈妈有事吗?”
何嬷嬷应是,李承瑛道:“那还不快去请,在这儿待着干什么?”
李承瑛在她身侧,本来正在好眠,被这样一惊动也醒了,直接掀开帐幔道:“是谁?”
她走了,李承瑛忽然笑了一下,点点柔嘉的头,柔嘉正弯腰给他整理腰带,受了这一点便抬起头来:“陛下笑什么?”
李承瑛笑了笑,将她的头发向后拢了拢:“能。”
“妈妈的事,下次尽早报予我。”他说。
“不知道。”
原来是圣夫人的人。
柔嘉道:“不算麻烦,她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穿衣服吧,我要去看看她。”
柔嘉道:“我怎么能不理她?”
柔嘉坐回原位,道:“走了…我们也走。”
柔嘉失笑道:“哪个?你觉得皇上宠
李承瑛皱眉道:“我看重她,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你不知道我笑什么?”
阿燕道:“今天早上?早上我根本没睡醒,当皇后就要这么早起呀?我是后来醒了,听她们说的,说圣夫人的人来了,让她们都退开。她来找你麻烦了吗?”
她又沉吟,柔嘉取过衣裳为李承瑛穿戴,正在为他系带时,头也不回地道:“讳疾忌医却不好了,陛下虽是圣人,却不是神医,哪有先来请皇帝,后去请太医的说法呢?”
何嬷嬷立刻又下跪道:“陛下的事,夫人是向来不假手他人的,夫人也是一片拳拳之心……只是昨日陛下大婚,夫人叫老奴千万不要惊扰陛下,可老奴看夫人实在痛苦难挨,才这么早便来惊扰陛下。”
李承瑛在帐幔后传出声来:“既如此,昨日为何不来报呢?难不成她懋德宫里还少一个挂灯笼的人不成?”
何嬷嬷不说话,李承瑛道:“皇后在问你,为何不说话?”
柔嘉半梦半醒之间,见帐幔外幽幽地跪着一个人,仿佛绰绰的鬼影,吓得惊坐而起。
天光大亮,龙凤烛尽。
柔嘉看了李承瑛一眼,后者正在扶额,她便拖鞋下地,将那何嬷嬷扶起,道:“可是夫人有事吗?”
李承瑛道:“你真想让她去请太医吗?”
柔嘉正在为他悬玉佩,李承瑛忽然说:“这种事,你叫人来做就行,何必亲为。”
“去、去哪儿呀?”阿燕走到她身前,“你怎么也不穿一件衣服?”
柔嘉这才发现冷,便坐回床上,拿被子盖住身体,道:“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柔嘉道:“那我去叫她请太医,岂不是做错了?”
柔嘉摇摇头,阿燕恍然道:“你不会要给她个下马威吧?还是不要了吧,我看咱皇上真的在乎她的,你也知道嘛,咱们皇上呢,以前和那地里的小白菜似的,你说皇上把她当亲娘,那也没错。你不理她不就完了?”
李承瑛点头。柔嘉道:“那,晚上,我还能见到阿桓吗?”
“我给您穿衣服呀,就我们夫妻两个人。”柔嘉道,“您现在要走么?”
她为李承瑛穿戴好,蹲下给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听见李承瑛道:“真真,你真的不用理会她。”
 第十四章:驱逐
柔嘉道:“小时候自己做惯了,懒得叫人服侍。正好她进来时没叫人,也叫我给陛下穿一回衣裳吧,这么不好么?”
阿燕:“看谁?圣夫人吗?可是你是皇后,她是皇帝的奶妈,你总不能因为皇上看重她,你就去看她吧,她又不真是你婆婆!”
李承瑛走后,柔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看见阿燕悄悄打开了门:“皇上走啦?”
柔嘉回头一看,李承瑛已然起身了。她便开口道:“我服侍陛下穿衣吧。夫人的伤,请太医来看过不曾?”
何嬷嬷道:“夫人昨日为陛下在宫门前挂祈福灯笼时不小心摔了,如今在床上,不能行走。”
“什么好不好的?”
阿燕道:“不是吧,你真的和她生气吗?不对呀,我听他们说,皇上和她,没有那个那个的!”
何嬷嬷跪在地上道:“是夫人叫老奴不要惊扰陛下和娘娘。”
柔嘉仰起头看他:“可是您既然看重她,我又怎么会不理会呢?”
殊不知他这句话更让柔嘉心惊,方才从何嬷嬷支支吾吾的几句话里便可以看出来,圣夫人压根没事,只是找一个要皇帝去找她罢了。若皇帝真的听不出来,那叫皇帝明白也就是了,但是,皇帝听出来了,更加知道,但是纵容。
李承瑛道:“妈妈就是这样的,你不必理会她。她呢,根本没受伤,或许擦破了点油皮,她只是想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