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安慰什么,怕她高兴起来又粘过来,然而她的眼泪像是掉个没完,听得徐谨礼越来越煎熬,随后实在没办法,又走过去给她讲道理。
把她当作间谍进行搜查时,徐谨礼没反应,在发现她是水苓后,他该死地起了反应。
当初被她叫爸爸的时候还满身不习惯,现在他倒是主动用上了。
他们偶尔谈些什么,她要是小性子上来了,便会咬他。徐谨礼看着手上的齿印,想着那殷红的嘴唇和湿滑的小舌头,会觉得头皮发麻,回家像有病一样反复洗手。
耳朵聋了一只,手也断了……
现在他另一只眼也逐渐视物不清,很可能以后就是双盲。
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喊他,徐谨礼想开口和他们说:
“你长大了,不能再像这样贴着爸爸明白吗?你是小女孩,爸爸是男人,男女有别,这样不合适。”徐谨礼话说出来自己先愣了一下。
还有什么来着……他现在脑子里全都是水苓的样子,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她是个很难得的好女孩,嫁给他这样的人似乎不太合适……
但他不是,他爱的就是她本身,是她这个人。
唯有爱是明确的,除此以外都说不清。
他们怎么会相爱?
啊对了,那孩子说过,要和他结婚。
可女孩的顽皮、淘气、不经意,总是一点点地侵蚀着他的边界。
她抽噎着点头,那阵水苓乖了一会儿,徐谨礼想着她应该上过生物课了,既然知道分寸他也不用老是强调。
是他心怀鬼胎。
“同志!醒醒……我们来救你了,醒醒!撑住!你……我们带你回家!一定要撑住!”
徐谨礼当天走后躲进房里给窗子留条缝抽了支烟:或许是命吧,合该欠她的。
他怎么会与自己的养女不伦,睡到一张床上。
再等水苓长大一点,这事就变得更麻烦。
他在抽完烟冷静下来之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那张脸真的易容得很失败,脸颊那已经有点卷边。徐谨礼想用手给她按服帖,不知道怎么就摸到了她唇边去。
他们连一张真的结婚证都没有……她总是惦记着这件事。
说不清,真是说不清。
水苓高兴了会扑过来抱着他,自己意识到不对之后又很快就放手,他不能对此说什么,毕竟她是无意的。
这又是说不清楚的地方,或许说不清才该是对的。
这样不合适……
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等徐谨礼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离她的唇仅仅还有一寸,惊得他一身冷汗,大拇指有些颤抖地抹开她的口红。
说实话,他的烟瘾并不重,烦起来才会抽,叁个月一包差不多。自从把水苓关起来之后,她特别闹腾的那阵,徐谨礼几乎天天抽。
明明该越来越远才对……
孩子十几岁就开始发育了,该长肉的地方就算穿着衣服曲线也很明显,哪怕他极力去忽视这些地方,当水苓不经意间贴过来,徐谨礼还是会下意识蹙眉。
有一次水苓大大咧咧地把胸贴在他胳膊上,夏天穿的衣服太单薄,徐谨礼想都没想就把手抽了出来,以一种责怪的眼神看着她。
背德感和不该有的生理冲动会带来紧绷和惧意,像是什么缠人的鬼,总是在他放松警惕时对着他的颈间吐气,随后露出森然的尖牙,欲咬断这喉咙,阴湿瘆人。
如果他爱的是她身上的某些特质,那么当她失去这些他爱的东西,爱也可能随之消失,或者转移到类似的替代品上。
女孩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可能是被他凶怕了,当场走开躲去阳台那哭。
别人掉眼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这小孩哭就那么心疼。
对晚辈的过度纵容是长者的堕落,是自堕也是引诱之罪,他深知自己不可辩驳,所以他不敢细想。
徐谨礼有时候会觉得匪夷所思,他们是怎么从那扇未开启的门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哪个尽职的养父会因为看见自己养女的裸体而失眠。
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做了什么之后,他猛得收回手捂住脸:“疯了……”
水苓是他的养女,他不该和她有什么越界的事,这是绝对正确的。
其实他在这件事上总是退缩,从他瞎了一只眼开始。
所以他才会在重逢后扒下她的衣服时感到沮丧。
徐谨礼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感觉身体在逐渐变冷,被人摇了摇,打了一针,匆忙地包扎着,给他往嘴里灌了什么。
如果…如果从前那种长辈似的关爱也算爱的话,他们的爱大概开始于她开门的那一刻,相遇的第一眼。
徐谨礼抱她上车回家的时候心里还静不下来,直到把她交给女佣,他自己去房间里又抽了支烟才缓过来。
想不到别的办法,除了疏远和冷淡以外,徐谨礼对她没有什么别的招数。
这绝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