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法事之后,她有了退烧的迹象,水苓父母大喜,想要问那道士平日在哪修行。道士说他是个云游道士,没办法每次都给他们做法事,要是孩子下次又生病的话,让徐谨礼这个做契爷的多陪陪她,按时吃药就行。
女孩眼睛睁圆了一圈,搂着他脖子凑过来亲他,和拨瓶盖似的,亲得啵啵响:“叔叔我和你说,下次我要吃……”
不过太粘人对他一个间谍来说终究不是好事,徐谨礼有时候烦心事多了,也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被她看见,尤其是抽烟的时候。
即使找个再偏辟的地方也总是能被这小丫头找过来,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徐谨礼在自家抽烟还要单独找个房间反锁回避,心想搞快点,马上她找过来又要闹了。
:“不用,叔叔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他不是没有看过
水苓的大眼睛湿润得像小狗,看得他轻声笑了:“叔叔怎么没看出来胖了呢……”
按他的性子,其实不怎么喜欢和小孩子相处,哪怕水苓已经很乖了,他的私人时间全被小丫头占去,还是会有点不自在。
徐谨礼答应水苓,要是不忙肯定会来陪她。
徐谨礼就这么成为了水苓的契爷,抱着她坐在法场中,水苓缩在他怀里发抖,紧紧攥着他衣服往他怀里贴,看上去像是害怕,他垂首安慰:“不怕,很快就好了,叔叔在这陪你。”
小女孩被母亲说得脸红,委屈地小声嘀咕:“我没有很胖……”
心思还挺细,真被她看出来了,徐谨礼摸了摸她的脸颊:“不是………你是小孩,叔叔是大人,我现在有工作要忙,所以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正月初二春寒料峭,水苓发起了高烧,知道这件事后,徐谨礼想着自己该去看看,特地买了她爱吃的小吃上门,带着包好的红包。
巫医过来一看,说水苓五行有缺,外加逢煞,需要做法事化解,并且最好认个契爷,消解阴煞。
等到她父母回来,问清他的身份后,连忙把他请进门,硬留徐谨礼吃顿便饭再走。
不过徐谨礼心想,要是水苓真的是他的小孩,他大概不会这样躲着她,问题在于她不是,而且她还是个小女孩。
其实他不信这些,那些神佛大仙,钱串符箓在他看来不过是封建迷信。
女孩小心翼翼地说:“你好像不想陪我,是我让你烦了吗?”
如果水苓没生病,他确实是不信的。
工作是成年男人的好借口,平时用来逃避老婆,有孩子后用来逃避小孩。
水苓的父母说她很少生病,第一次见孩子烧到叁十九度,还久久不退,俩人揪心又着急,药喝了不管用又给她请了巫医。
婚都没结呢就要开始带孩子算是怎么回事,于是徐谨礼慢慢减少去隔壁的次数,能不去就不去,去了也不再带什么去。
果然,门一开,她哭了,徐谨礼实在太怕见这小孩掉眼泪。
徐谨礼坐在床头,把水苓抱在他怀里,女孩红扑扑的脸蛋贴着他的胸膛,细声细气地说:“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
女孩不开心地撅着嘴,抱怨道:“讨厌工作。”
女孩躺在床上,正闭着眼休息,呼吸声明显比平时重不少,他用手探了探,温度还是很高,没有要退烧的趋势。
通过交谈他得知那小女孩叫水苓,人如其名,长得挺水灵。
确实如他所料,在他刻意保持距离之后,水苓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黏他。
女孩知道他是她父母的朋友之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少了许多怯意,粘过来叫他叔叔,和他说谢谢。
水苓哭起来有一种很戳人心窝的效果,哭相可怜又娇气,眼泪滚下来都是整颗整颗地掉,她拿那双通红水润的大眼睛朝你一看,那点委屈劲就全出来了。
说得徐谨礼心一软,搂着腿弯把人抱起来:“我们苓苓哪胖了?让叔叔看看……”
他的房子是水苓父母给安排的,离他们家很近,水苓和他熟悉起来之后天天过来,徐谨礼想着小孩子新鲜感没过,这只是暂时的,便每次她来都放她进来。结果她来上瘾了,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任务所需,徐谨礼要经常前往水苓家中找她父母谈事,每次上门都会习惯性给水苓带点吃的,导致水苓母亲十分不好意思,一再叮嘱徐谨礼:“哎呀,真的不能再给她吃了,你看看小丫头这阵子胖了多少。”
十岁那会儿水苓在门外大喊爸爸,问他为什么不开门,徐谨礼想装没听见,抵不过水苓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就是不走。吵久了被邻居大骂家里爹是不是死了,门都不知道给孩子开一个。
等了几秒又问:“那你不忙的时候可以陪我吗?”
那一年水苓九岁多,徐谨礼想着小孩子都差不多,没了好处就不爱粘着大人,何况水家生的还是个小女孩,和他这种性格不算开朗的男人经常待在一起,她不会有什么乐趣,很快就会腻。
听得他怔住一秒,问水苓为什么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