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台湾还在美国介入和国民党的统治下,她写的东西引起了不小的水花,很快就被禁止登报宣传。
他特意告诉水苓,戒指和手镯给她之后就算作她的东西,她想怎么处置都可以。要是想结婚时用就留着,要是手头缺钱,拿去典当也行。
夫妻俩带着她回到高雄,暂住于他们家中。
另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翡翠手镯,透得发润,水苓的母亲曾经有一个这样的镯子,但是不如这个透。
敲门声响起,她过去开门,头发灰白、慈眉善目的太太给了她一个盒子:“这是徐队几年前就寄过来的东西,那时他交代我们,要是十年后他没来,就把东西寄到美国。没想到现在能见到你,所以我们现在把这些东西给你。”
那对夫妻看她面善,笑着说:“我们找一位叫作水苓的小姐,请问你是……”
在她好好洗了个澡,吃了顿饭之后,这对老夫妻特地过来问了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他们下午出去买。
好消息是,叁个月后,她的混血女佣被救了出来,也到达了台湾,水苓拿工资出去租房子,几个人又重新生活在一起。
每封信的右下角写了顺序,她从第一封开始看起。
水苓能住在这已经蒙受恩情,连忙摆手说不用,很感谢他们。
水苓伸手和他们握手:“我就是,您二位好。”
在马来亚受尽帝国主义欺凌的华侨同胞,怀着血海深仇,也加入了抗美援朝的队伍。
委屈之余又心疼,徐谨礼是做了多少次赴死的心理准备才把这些转交给别人,最后才能到她的手里。
打开较小的那个精致木盒,一颗剔透耀眼的红宝石戒指嵌在绒布里,宝石的大小有点夸张,不是她会戴的东西。
徐谨礼向她解释,这是他曾曾祖母传下来的东西,曾曾祖母清朝时是格格,这两样首饰是她留下以后传给每代儿媳的礼物,就当他这个契爷送给契女的陪嫁。
1950年的冬天、正是金达莱国度(北朝鲜)风如剑、冰如刀的季节。这里遍地积雪,厚度常在一米左右,气温低于零下叁十多度。
水苓想着不多麻烦那对老夫妻,早点休息,结果习惯了集中营的作息,晚上躺在床上一时间都睡不着。
唯有水苓难饮热血,对着那封信纸哭了一整晚:他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他今年也四十多了,算了算发现自己竟成为了队伍里最年长的人。他带的队伍里很多都二十多岁的青年,还有的才十几岁
她把两样东西合起来,放到一边,开始拆信。
她依旧每天晚上回去写下那些自己还记得的事,等待不被禁言的时机。
水苓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聊了一会儿道谢之后关上门,打开了那个盒子。
她化痛楚为动力,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在家中撰写她这些年在马来亚的见闻,那些她亲眼所见的马华遭遇都被她客观写下,而后寄向每一家报刊编辑部。
里面的东西很工整,一沓子信件和两个小黑檀木盒子。
老夫妻和善地笑笑:“是我们该做的,之前在马来亚多亏徐队长把我们救了出来,现在能为恩人做点什么事,我们也很高兴。”
而此刻寄出那封信的徐谨礼已经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中行进。
水苓看着陪嫁这两个字,委屈地抿着嘴:爸爸就没想过和她结婚吗?
水苓去到台湾,刚下船不久就有一对六十岁左右的夫妻举着小牌子,上面写着水小姐,她看见之后上前询问:“您好,请问您找的是哪一位水小姐?”
徐谨礼在马来亚过惯了炎热的生活,即使做了防冻,棉衣也还是太单薄,条件简陋,不久就开始长出冻疮。他的队伍中不少人冻坏了手脚和耳朵,但他没有叫停,得在指定时间与大部队汇合,他们没有退路。
彼时美苏冷战下,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斗争也在亚洲点燃,全国一致认为英美帝国主义对亚洲版图具有熊熊野心,打算从朝鲜这块地盘开始试验他们的军事实力以及苏联和中国对此事的态度。
被寄过来的是一些冲洗出的黑白相片,上面记录了英军在马来亚对华人的暴行,希望水苓能够以此作为素材,将这些写出来。
希望能通过编辑部转交给她。
在离开台湾前,水苓收到了徐谨礼寄来的最后一封信,告诉她帝国主义的野心已经转移到了亚洲,很可能不久就会意图攻击新中国,他要去参加抗美援朝,让她好好生活,不必再牵挂他。
这些都是徐谨礼在抗日期间未能寄出的信,现在她再一封一封看过去,不免回想到他那时的伤,心中酸涩,泪水打湿信纸。
1949年,新中国成立,水苓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她要把账户里的钱拿出来,回国为工业生产投资。
在失去他消息的时间段,大半年间,水苓一共有十二次投稿被采纳,登在不同的报纸上。笔名用的是之前笔名的谐音,很快有人看出来,并向编辑部寄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