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像个死人……”初平故意把冰冷冷的手放到那人滚烫的地方……
“好。”初平拿出一个掰成两半，“咱俩分一个。”
“…………烦死了，跟硕玄帝说，我以后都不写诗了！”
“可是胡老板那边，初平也是月月拖稿呢。”
茅屋外，红袍将军抱臂站立，一条黑鳞巨蟒从院子东边的灶火房缓缓爬出来。
“这里太苦了，你跟敬之回豫东城住。”
“先生说，他现在很穷。你有钱。让我跟着你，让你出钱送我去学堂！”
“安守备住军中，他自己都没有家，不用人伺候！”
“是啊。”
“你看啊。”
红袍将军把硕玄帝让他带来的墨、毛笔，一大摞各地产的粗细厚薄不同的纸张递给初平，不依不饶，“先生留字据给我。”
元冲问道：“初平到底为什么不再写诗了？”
安敬之说：“初平，我们该走了。”
“啊？哦。”
“初平先生，我知道您在屋内。代天子看重先生，我就不闯屋子了。不过，今天先生不把诗文给我，我是不会走的。”
“好！”
元冲问：“那红袍将军又来了？”
元冲把从市集带回的东西收拾好。他从市集带回来的一坛酒，放到桌上，初平去温酒。
初平指尖的血口子，非常缓慢但是肉眼可见速度的愈合了……
“好甜啊。先生，我想留下。”
“你敢不喜欢！”
“睡在灶火房？真是没出息！还不随我回去吗？”黑鳞巨蟒摇摇头，转身回到灶火房的房梁上。
回城路上，安敬之问：“姜先生都跟你说什么了？”
“这？”
初平耸耸肩，喝了一盏酒，“我很喜欢这些鬼怪故事和江湖话本呢，有趣。”
执盏依依不舍。
“傻徒儿，住在这黑山口不冷吗？”
两人抱在一起滚到榻上，“而且，初平身子总是冷冷的，又凉又软，摸起来像……”
初平说：“我刚才用匕首裁纸的时候，不小心割了手指发现的。”
又一年。
“应该是跟硕玄帝旁边那个国师有关。那天就是他救的你。”
初平用匕首刃轻轻划了一下指尖，“你看！”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在这破茅屋又吃又喝折腾了一天。
“你们都高看我了罢，诗集印了十几册都卖不出去。策论政见无用武之地。着书立传写史，都是自欺欺人的。”
初平带着执盏到水井边，洗山杏。初平让执盏捧着洗好的杏子，执盏那忍得住，边洗边吃。
太阳西斜。
“我变成妖怪了？”初平纳闷。
“你今年都十四了，让安守备送你去学堂！他出钱。你得跟着他，他现在可比我和元冲有钱多了。”
“打啊？跑什么，怕了！”安敬之不依不饶。
初平回屋，裁了一寸宽的纸条，写下：“十日。长诗！”
元冲在初平指尖亲了一下：“你变成什么我都喜欢。”
“啊？”安敬之不禁笑出声，“哈哈哈。好，我出钱，送你去学堂！”
“也太简陋了吧？好歹搬到城里住啊。”
“你懂什么，初平喜静。这里啊，每天都能看见日出日落，眼前没有遮挡，心情也好！”
两人在前面边吃边走，身后传来元冲的喊声：“初平！初平你等等我！”
初平拉着执盏又快走了几步，“快，离他们远点。太丢人！”
红袍将军接过纸条，行了礼，消失。
“…………”
下晌，安敬之还帮着元冲重新铺了屋顶茅草，修了漏风的窗户。
元冲从市集回来。看见初平对着一大堆笔墨纸砚发呆，手里把玩那个把金柄匕首。
“代天子说，我今日拿不到先生诗文就不用回去了，让我也搬来黑山口住。”
“唔……我是想说，像条蛇……”
安敬之撇嘴，“你们就住这里？”
“嗯嗯，确实有点丢人。”执盏一脸认真，“安守备平时不这样啊？”
执盏点点头，“先生说的我都记着呢！”
“松手啊，初平生气了！”元冲奋力挣脱。
几个人一路闹着回到村里的茅屋。
元冲握住他手，急道：“这是干嘛？！”
屋内，初平没办法，只好出来说：“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眼下堵在我屋门口也没有用，我一个字也没有。十日后，我一定让你取诗文回去。”
初平朝他挤挤眼睛，“记着我说的。”
“嗯，去吧！”
怀里的身子逐渐升了温……
“硕玄帝这么喜欢初平的诗文，你们该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