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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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久久携手相伴,年年岁岁与君守岁。

    裴显举起男娃娃的面人儿,略带嫌弃地打量着。河东裴氏本家的男丁,个个都生了这种狭长内双眼睛。

    裴显一只手拢着她,一只手握着那四只面人,松了缰绳,任由马儿在宫墙下信步,把面人举高了,借着浅淡的月色和雪光,逐个打量。

    纵然周围风雨动荡,水流湍急,他内心无惧,他要在这里牢牢扎下根基。

    全身用大氅罩着,呼吸轻缓绵长,靠在有力的胳膊上,毫无防备地陷入沉睡。

    “陛下。”步辇边上随驾护送的裴显应声道,“臣在此处。”

    十六岁征辟入仕,河东边境几处大营摸爬滚打,是他安身立命之地,入京后不能回。

    酒后吐真言。那幅半成之画,是他心底之声。

    薛夺也坐不住了。

    除夕过去,新年已至。等天边晨光亮起,便是姜鸾人生头一次的元旦大朝会。

    夜风吹进步辇,睡得半梦半醒的人清醒过来,换了个姿势,端正坐在辇上。才坐稳片刻,却又东张西望,四处找人,

    京城局势如湍急惊涛,没几个宽心好睡之日。初入京时,他原以为偌大京城,不过又是个暂居之地。

    以后还会有许多个新年,许多次大朝会。

    “这就是我想要的。我们长长久久的,要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女孩儿长得像我,男孩儿长得像你。我们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

    马儿慢步缓行,宫里等候的人受不了了。

    河东本家大宅是他自幼成长的所在,却也是他母亲锥心泣血之地。他成年之后不愿回。

    “这是督帅的马儿还是临风殿的猫儿?踩得步子那个细碎,我还以为那两位坐着大猫儿回来了。”

    他们的孩儿,当然长得像阿鸾,眼睛圆圆大大的才好看。

    女孩儿的眼睛,更要圆圆大大的。

    “到了。”裴显扶她下马。“今夜回来的有些迟。最多再睡两个时辰,就要起身准备大朝会事宜了。”

    督帅的战马,以他从未见过的、慢得让他抓心挠肺的步子,一点点地往城门方向挪。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微微地笑了。

    但京城里有了她。

    城楼上的声声爆竹响里,姜鸾登上鎏金步辇,响鞭开路,往临风殿方向行去。

    ————

    宫门大开,灯光迎出,文镜小跑近马前,牵过缰绳往宫门方向走,不忘高声问候一句:“福延新日,佳年大吉。”

    《番外二·完》:,,

    姜鸾顺着声音撩开挡风帷帐,裴显的视线正好睨过来。

    男孩儿长得也像阿鸾才好。

    大开的朱雀城门下,文镜等了半夜。远远地瞧见单骑过来,急忙吩咐备步辇,起身迎上去。

    四个精巧面人攥在掌中,手臂抱紧怀中睡得香甜的温软身子,马蹄声轻缓,裴显在月色雪光间出了神。

    姜鸾被惊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到了?”

    姜鸾在马儿细碎的慢步里睡着了。

    从前姜鸾与天争命,现在她学会了徐徐图之。

    左等右等,马却始终没过来。

    耳边回想起姜鸾入睡前的话,

    偌大京城,成了他和她的安家之地,他的未来所系。

    她知道,这一次的新年,还有以后每一次的新年,她的裴相都会陪在她身侧。

    “裴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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