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到排挤的迹象是在进入学院的第二年出现的,比她预想得还慢了一些。
在那些眼神的主人们中,也有对这个少女的际遇感到同情的人,试图婉转地提醒她不必总是逃走,以及点到即止的道理。
言我一语,一边回味着不久之前那段毕生难忘的艳福,一边走向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由于这一切发生在学院区的大门口,人们不得不硬着头皮顶着欢快愉悦且无法回避的浪潮继续前行。
其结果就是连一些崇拜她的晚辈们也逐
她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所处的位置与自身所具备的才能交融在一起后产生的复杂作用。
“风向”是一种奇妙的、唯有所谓“社会人士”方能感受到的独特体验。
顶尖聪明却又愚蠢的人们在那里孜孜不倦地研究着学术,取得令人激奋的结果。进而又将之转化为行使权利的便利,以及政治上的成就。
玛格丽塔博士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呀哈~~大家早上好!”
“今天又是好天气哦!”
明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为何,名为玛格丽塔的少女仍旧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玛格丽塔可以感受到背后的刺痛,但她认为奔跑着离开并不完全算是逃避的行为。
有人熟练地装作什幺都没看见,迈着与其身份相符的体面步伐与之擦身而过。
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
其实,这样的场景并没有什幺异常,那是任何一个“外人”都会为之感到愉快舒心的情景。
一次又一次,在怀抱着刚刚通过评审的论文飞奔出学院礼堂的少女身后,总有一双双隐藏着不安的眼神目送着她离去。
讽刺的是,于学院之外,“舆论风向”却一直朝着玛格丽塔一边倒。大众倾向于垂怜玛格丽塔的身世,以及膜拜她以卓越不凡的智慧所取得的成就。
选择一群业已在自己的领域中取得非凡成就且德高望重的人们,然后在他们的正中央丢下一颗超常规格的重磅炸弹也许并非艾尔森的本意或是玛格丽塔的最佳选择,但玛格丽塔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接受了。
其实,追求力量与争名逐利在本质上无任何不同,这个道理玛格丽塔早就明白了,看透了。
这十一年被玛格丽塔博士视为她人生第二阶段的学术生涯开始得并不算是顺畅。
学院有着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或者说“政治”环境。
她真的,真的,已经习惯了。
虽然比起“外面的世界”要小了好几号,但学院也是社会。
“拉吉尔,别忘了明天要交工程学的作业哦,我知道你肯定没做完的。”
尼尔1900年10月6日的清晨,拉姆市大学院的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样令人费解的一幕。
而玛格丽塔给予了这样的回答:
所以,她也就从来不曾对拉姆市的大学院有过任何幻想。
所以她当然不是一个傻瓜,不是一个在周围人眼中只懂埋头学术,而不通人情事故的怪物。
(尼尔1900年10月6日的清晨)
于是,久而久之,玛格丽塔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熟悉到甚至有些安心的环境。
从未体验过正常生活的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其它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当然也有回以礼节的人,但他们大多是抱持着所谓的绅士礼仪而机械性地如此为之而已。
“维森先生,你的牙疼好些了吗?”
“研究其它东西”,从这个只花了一年半就在学院内几乎所有领域发表了顶尖论文的学者口中说出,对于这里每一个从事学术的人而言,那无疑是一种挑衅和威胁。
但玛格丽塔本人从来没有向其他人或是“媒体”解释过她目前遭受的不公对待,结果这被某些人视为玛格丽塔的对现实的妥协,以及屈服于他们的象征。之后,这些人的想法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学院内的主流“风向”。
金钱主义至上的拉姆又如何呢?
“寇斯先生早安,别这幺愁眉苦脸的啦。下个月在花坛里种一些玫瑰可好——当然是实验用的,是实验用的哦!”
也有人自然而然地循声望去,然后又选择性地不与声音的主人产生任何交集。
她早已习惯了在羡慕与惊恐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辉煌。所以,在迈出拉姆市大学院内的步后,当她看到那些熟悉的视线时,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是不自在。
因“社会性人文哲学”的阵地较偏僻,所以暂时没有失守——这个刚刚还在为之庆幸的人马上就露出了玛格丽塔最习以为常面对的那种眼神。
在崇尚力量的查隆,每一个学院皆是如此。
但“这里”的人们并不期冀这种事发生,更准确地说他们不习惯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尤其是发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逃跑?我只不过是想节省出时间去研究其它东西。”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