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南迪的记录快速而工整，字迹有序而清晰，用词专业而简要，完全没有任何可能造成歧义的字句。
“谢谢你，年轻人。”道尔夫人轻轻推开斐南迪的身体，“你不必说那样的漂亮话来恭维我，我这个身子已经——”
“海伦娜。”斐南迪手忙脚乱地解着睡袍腰带上的结，他次觉得解开一个女人的衣服竟会那样费事。
“你要求对道尔夫人完整的所有权？”
“斐南迪，我会帮你的，我们会一起还清那笔钱——”看着斐南迪急迫的样子，道尔夫人将双手环抱在他的身后。
“我怎幺会后悔，”斐南迪搂着道尔夫人坐到床边。“才一千万就能够换来你，我是捡了个大便宜。”
“不是恭维，道尔夫人！”斐南迪向道尔夫人扑了过去，将她压倒在床上，“请您相信我，我爱您，夫人！”
“斐南迪，你真是个‘守信用’的人。”
“不了，豪斯，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谢谢，豪斯，我会负起责任的。”斐南迪站起了身，从怀中掏出了记事本、笔、印鉴和在“夜酒会”上签下的那份合同。
很快，将头凑在一起的众人看到了最后一条。
不多久，斐南迪抬起头问道：“还有吗？”
“多谢了，斐南迪，我，我的六十万，你可以不用着急，我是说，你可以先还一半，我不要利息。”
“斐南迪，你真是好样的。这样吧，我们定个期限。如果你能在规定的期限内还清百分之五十的无息借款，我们将认为你有能力偿付剩下的一半。你可以将剩下的那一半当作是我对你的投资，如何？”
“后悔了吗？”宅子的四楼，主人卧室中，被斐南迪抱在怀里的道尔夫人问道。
“他不是哪样的人？他是个商人！是个商人！而为了你——”斐南迪吻上了道尔夫人的双唇，“——而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放弃做一个商人。”
众人摇摇头。
斐南迪抬起头，看看众人，下定了决心。
“我，先还给我吧，斐南迪！如果你保证先还给我七十万，我可以向你承诺，剩下的三十万永远免息！”
“诸位，我会将各位的钱尽快还出来的，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
“现在请别说那些，海伦娜——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梦想着能像这样当着你的面，叫一次这个名字。”斐南迪开始尝试着强行扯开那该死的腰带。“每一次，听到你称呼道尔叫亲爱的，我都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座房子。可是为
“亲爱——道尔曾说过，商人没有真正的朋友”道尔夫人的眼神有些飘忽，斐南迪的吻让她想起了最近这阵子的荒唐事，她感到身体正渐渐变得火热，“斐南迪。”
在签署了姓名并委托豪斯作为见证人签字后，八个年轻人向斐南迪和豪斯告辞，走出了大门。
—这点斐南迪已经很感激他们了。
“是的，夫人，我就在这里。”斐南迪不知不觉地将手伸向了道尔夫人缠在睡袍外的腰带。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中，斐南迪不时抬头，然后记录下每个人开出的条件。
五分钟后，豪斯将两份协议放入怀中，向斐南迪道别离开。
“你就没有考虑过——”
他从记事本上撕下一页，开始在上面书写。
“这很公平。”豪斯将手掌用力拍在桌子上，怒视着众人。
“斐南迪！你疯了！一千万？那可是他妈的一千万！”
“很好，诸位，我建议规定一个合理的免息期限。”
“谢谢，你的钱我也会还的。”
“请叫我海伦娜。”道尔夫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不！别再说了，亲爱的，亲爱的他不是那样的人！”道尔夫人放声痛哭。但一想到那晚道尔在最后关头放弃了竞标，道尔夫人的语气中明显缺乏着自信。
他的好友豪斯则坐在他身旁，冷眼旁观着所有人。
“我相信你，年轻人。我只是——”道尔夫人将手掌放在斐南迪的脸颊上，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那就请仔细检查一下这张纸上的条款，如果无误，我就盖上印鉴。”斐南迪将手写的合同放在他们围坐的巨大会议桌上，递了出去。
“你真的打算一个人扛下这笔债务吗？”
“不要再叫我年轻人了，道尔夫人，叫我——斐南迪。”斐南迪很想说“亲爱的”三个字，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夫人，我很尊敬道尔先生，但是我又很恨他。”
“是的，我恨他！我恨他占有了我人生中最爱慕的女人，我恨他比我早生了几十年，我恨他没能保护好你！我恨他像个胆小鬼，居然在这种时候抛弃——”
“就剩下你和我了。”豪斯将这份盖有斐南迪印鉴的协议捏在手里。
“好吧。”豪斯也站起了身，“我说你写。”
“是的，和你的还款协议，我会单独写。”
“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