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卿幽幽道:“这与你何干?你既不愿我便休。无缘,便别碍着我前程。”
紫卿回头笑:“我与他有些话要说,你且等等我。”
胡公子一愣,转而又回过味来,怒道:“如今你还哄骗于我!当我是无知小儿么?”
孟公子点头:“我听你的,只不让他带走紫卿。”
那人走到两人跟前,向紫卿道:“算你赢了,我来了。”
胡公子骂道:“谁是你良缘,那小鸡崽子岂能与大丈夫相提并论!你与他,究竟是到了哪一层?”
孟公子瞪眼道:“我就不信,天子脚下能有这等无法无天之徒!”
孟公子听得眉头蹙起:“紫卿,紫卿,绝不是紫卿惹他。定是他纠缠紫卿。”
紫卿仰头闭目,凄然泪下:“我一片伤心,早已死于君手了,如今不过是行尸走肉,这条命你拿去也罢。”
紫卿转身,柔声道:“胡郎……”
紫卿并不看他,转身道:“你来了。”
紫卿觉得脖颈上松动,又听他言语温柔,便也笑道:“若你待我一心一意,再无嫌隙……”
紫卿一笑:“那你随我来。”抛了孟公子手与那人一同走开。
此时只听一声怒吼,胡公子果然推开巨石翻转身来。紫卿已力竭,转眼便被那蛮汉推在石头上用粗臂夹住脖颈。
孟公子急切叫道:“紫卿。”
胡公子气道:“谁说我不愿!不愿我来找你作甚?妓馆中多是虚情假意之辈,你不能怨我小心!如今你竟要杀我,教我如何饶你!”
堂兄将他拉到僻静处,附耳道:“莫怪我多嘴,我原道你这事做稳妥了,看你这样子,恐怕连对手身份也不清楚。我也是这些天才听到说,他哪里姓胡,因身有武职,又是皇亲,这才隐了姓名。你的紫卿,很在他身上下过一番功夫,大约是并无多少用处,才肯捡了你。这人须惹不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前些年崔家的事便是他办的,事后拿谋逆作罪名掩了过去。崔家且如此,我孟家算得什么,可别再与他起争执。情这一字,最能令人神智昏聩,你不可只顾虑你自身得失。”
胡公子张臂要拥人入怀,笑道:“既已知道我身份,怎还是如此称呼?”
孟公子攥住堂兄衣袖道:“我与你一道去。”
胡公子急忙道:“正是这样,我只愿寻得一心人相伴到老,绝无二心。”
堂兄跺脚道:“我的小祖宗!”想想又道:“罢了,一起便一起吧,可一切都得听我的,不能贸然行事。”
孟公子见此情景,心中着急便要冲出去。堂兄急忙拦住,悄声耳语道:“且吃不了亏,看看再动手。”又指向几丈外让他瞧,见草叶间有柄出鞘的剑,寒气森森。
孟公子心知不妥,却还是鬼使神差点了头。两人一走,众人议论纷纷。堂兄几步走上来问:“那胡公子怎么回事?”孟公子心中烦躁:“我也不清楚。”
堂兄道:“怕只怕由不得你……”
堂兄思虑再三,皱眉道:“不晓得他两个说些什么,待我去替你打探一番。总之一句话,不可逞强。”
堂兄道:“青青啊青青,过刚易折,还是圆融些的好。一家人的安危都系在你一人身上,儿戏不得。”
紫卿凄然:“我屡次以金钱试你无果,早已死心,你却又来纠缠于我,坏我良缘……”
堂兄气急:“我刚才与你说的都是耳旁风不是?这人若惹急了,抡起一把刀来见人就杀,从南到北能有几人是他敌手!加之心思缜密,身份也要紧,所犯之事无人敢追究,你连冤也没处喊去!”
紫卿向他眼波一转,明媚笑道:“我几番邀你也亲近不得,我恨!”
胡公子向来多心,见他话中有话,又回想他往日行迹,只道他是倾心于己因爱生恨,顷刻间便软了心,好声道:“卿卿,我怎忍让你伤心。你说,此刻可愿跟我走?往日那点小事都忘了,我们从头来过。”
孟公子已看出那莽汉
“你到底是谁?”胡公子咬牙切齿问,“我对你一片诚心,为何无端害我?”
隔着假山只听那二人似是扭在一起,翻转不休,粗喘连连。孟公子脸上一黑,转身要走。堂兄忙拉住,示意不要出声,找了个隐蔽处隔着假山上的草叶缝隙去看。
朦胧天光下果见两人衣衫凌乱滚在一起。再细看,只见紫卿扭了胡公子一臂在身后,使尽全身力气将人压在身下。那胡公子果然是力大无穷,一臂被制住,另一臂抓住假山旁一块巨石奋力往上翻。山石摇晃,紫卿独力难支,咬紧牙关脸色煞白。
紫卿抬手欲摸,忽的眼中寒芒一闪,握手为拳,奋力重击在胡公子耳门穴上。胡公子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下意识伸手去抓。紫卿早已闪在他身后,扬手欲再击。
孟公子哭道:“哥哥,你说要如何办?”
两人避开宾客,循着那二人踪迹走进了府中庭院,远远便听见假山那边的滴翠亭有人声。两人不发一声,蹑步走近,躲于假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