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朱赓有事先行回阁,林延潮则留下沈鲤说了一会话。
犹豫片刻后林延潮道:“还请两位带路吧!”
朱赓补充道:“不错,没有允许,一个人也不许走。”
但知道归知道,话不可以乱说。
林延潮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退下吧。”
林延潮道:“你们两位都是宫里的老人,皇上病情到现在也没有起色,现在本辅要你们拿一句实话。”
商议一阵,沈鲤也是起身告辞。
闻言林延潮与沈鲤,朱赓二人对视一眼。
这些日子虽说他与陈矩,骆思恭保持联络,宫中有什么异变他定会提前知晓,但此刻让他一人步入隔绝内外宫中,着实令他心底有些忐忑。
其实沈鲤入阁以来,林延潮与他相处还算默契,甚至称得上以国事天下相期许。沈鲤自号‘耐辱子’,很多事上也擅于忍耐。
见英国公张维贤已经在内,林延潮明白别看天子平日重用文官集团,但在这局势过度,政权更替时,天子当然明白抓住抢杠子就是抓住一切的道理。
一个月内,宫内平安无事。
精通,至于看病诊脉也是必须之一。
此事对林延潮而言似意料之中,但似又在意料之外。
“三位老先生,大事不好了,皇上他……他龙体不豫。”中使垂泪哭道。
“是。”
林延潮方才定下神,从椅上站起身来道:“知道了,立即让各部院正堂至仁德们,衙门里佐贰官候命,还有两位阁老还有什么主张?”
文渊阁一如平常。
说完之后,林延潮与沈鲤,朱赓二人立即赶往仁德门,片刻之后部院大臣们也没一个怠慢陆续赶到仁德门。
林延潮道:“眼下宫中情况不明,我等还是未雨绸缪,务必让下面各部寺大臣们打起精神来。至于朝鲜倭国安南的贺使都先推一推,至于其他使国也排到后面去。”
下面太监又说些什么话,林延潮分明听到耳里,却无法揣摩其意思。
沈鲤,朱赓也好不到哪里,都是一副心乱如麻的样子。林延潮询问后半响,沈鲤方答道:“还要令衙门里官员不许走漏消息。”
沈鲤道:“这二人有些语焉不详!”
提督东厂孙暹,英国公张维贤走到林延潮面前行礼。
林延潮又看向崔文升,但见崔文升目光一凛,随即拜下道:“回林老先生的话,病情还是因时节而起,当务之急还在于无令外侵,无使中滑,等到天气暖了,龙体自会安康。”
林延潮微微有些犹豫,在这政局不稳的时候,内阁全部入宫?
林延潮看得出沈鲤似与自己有什么保留,想起来确实是自己当初答允他的事没有办到。
林延潮点了点头。
别看英国公张维贤一个月前在林府时,满脸堆笑的样子,现在却是一脸严肃,面无表情。
禁宫广场上很是空旷,平日常有疾风,但今日却微风不起,格外反常。
等了一阵,却仍等不到天子召见。
有些官员窃窃私语。
于是众人按照朝班的顺序,在仁德门前等候。
“可有圣旨?”朱赓笑呵呵地问道。
也难怪为何文官们怎么弹劾这些人也是弹劾不动。
二人走到阁门边,沈鲤停下脚步来,林延潮等他说话。
二人走后,林延潮问道:“这二人的话可信否?”
等到这名太监言道:“皇上召三位辅臣及部院大臣至仁德门。”
徐文元额上出汗道:“回林老先生的话,表症来看尚可,但具体如何还要从下面几日脉象来看。”
沈鲤欲言又止,最后作了一揖道:“等皇上龙体安康后,仆再与次辅细聊吧!”
他们一见面即问三位辅臣内廷的情况,但见三位内阁大学士都沉着张脸摇了摇头。
“回禀朱老先生,皇上传得是口谕。”
他与林延潮于政事上意见相抵时,沈鲤可以收住自己的话,事后再心平气和地与林延潮探讨。
“林老先生,沈老先生,朱老先生,皇上请你们三人至启祥宫陛见。”
正在这时仁德门一开,但见提督东厂孙暹,英国公张维贤带着众多禁军走了出来。
“至于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刑部这几日都看紧着点,胆敢闹事者,无论是谁,先抓起来再说。”
至二月十六日这日巳时。
却见一名中使行色匆匆从宫中赶至,快到阁门时脚下一绊,摔倒在台阶前。
礼部尚书于慎行最先来了,其次是兵部尚书宋应昌等人,等到左都御史温纯到了一阵,最后来得方是吏部尚书李戴。对于李戴的迟到,众人总是习以为常,平日以为是装的,看来倒是错怪他了。
朱赓调和道:“仆亦赞同沈公见解,但此事关龙体万安,宫里人说话谨慎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次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