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断了。
两个高手同时发力甩绳,绳子闪电般弹起,以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速度,带着燕绥呼啸飚上天际。
手抓到绳索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可能。
整个天京的百姓在那天清晨都看见了一道流星。
随心儿:“他是我爹,不要钱。”
太史阑还在思索,文臻忽然道:“那绝崖上有挖掘填埋痕迹。”
鹄背上景横波笑嘻嘻画了个十字。
随便儿对随心儿道:“二狗子,你说的对,完全不追我娘回来后某人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追,然后有人绊住了他的脚步,比如抱着大腿哇哇哭爹你不要走之类的,然后他便可以勉为其难地留下了,这样又不得罪我娘,又能避免被打,据我观察,此时此地这个角色只有你能胜任,你记得演完这出戏后和某人要出场费。”
与此同时一声闷响。
以上每种,都没有发生。
山体倾斜。
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林爆开一大片翠屑,那一片的天仿佛都在下碧色的雨。
随心儿:“只要不进我院子就成。”
远远看去恍如流星弹丸,划出一道凌厉的光影。
燕绥手刚搭上绳索的那一刻,容楚大力一抡!
燕绥懒得理两个不贴心的儿子,身子一掠,已经够着了那前方晃悠的绳索。
与此同时,宫胤也伸手一搭。
请?”
几条人影团团围上。
头顶上再次传来景女王高亢而欢快的歌声。
忽然底下起了一阵旋风。
鹄行疾速,一日夜便到燕庆边境的定州,尧国帝后正在对大庆皇帝行复仇追杀之战,一路追杀到了定州,在鹄背上可以看见底下山脉间红黑色的军队纠缠交接,而大片鹄鸟承载着铁甲士兵呼啸而过。
摄政王被送到了千里之外。
……
……
但是红甲是被追逐的庆帝军队,后方才是尧军,尧军又有鹄骑,便是绝崖有埋伏,也动不到尧军大部队……
绳子黏在手上,他被吊着在全城面前展览。
此时天色晦暗,山上植被茂密,距离又远,正常人是绝对看不清山石痕迹,但是文臻可以。
倒不是一刻离不得文臻,但是如果这女人终于和死党聚齐,又终日处于和他有仇的死党夫妻包围中,天长日久被洗脑,来个长期旅游离家出走怎么办?
喊他上去的并不是文臻,她被景横波笑嘻嘻捂住了嘴,至于声音为什么像到连燕绥都没听出来,是因为容叮叮很擅长模仿别人的声音。
砰一声女子落入鹄身。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烟尘腾腾漫起,巨石当头而下,有人闪身而入,有人奋身救人,有人狂哭大笑,有人拼命自救,有人绝望等死……昏暗的视线和震动的天地里,有人大呼“君珂!”“皇后!”“主子!”
随便儿:“呵呵。”
以上每种,他都做好了准备。
据说还有人在底下许愿早生贵子来着。
大概在长达七八瞬之后,在皇宫后头那座绵延数百里的园林最深处,才响起一声彷如陨石坠落般的巨响。
轰然巨响。
看见这人影刹那,鹄背上三个女人同时直起了身子。
……
“小透视!”
太史阑让绳子忽然消失,他跌个倒栽葱。
太史阑向来对战场最感兴趣,拿了个西洋远目镜看下头战局,前方是一座山,一线红色衣甲的士兵如火线般在山道间逶迤,太史阑的目光落在那火线的尽头,一方悬崖如顶盖遮住了下方的视线,她轻轻咦了一声。
燕绥把小儿子拉离了大儿子免受荼毒,又揉揉他的狗头以示嘉奖。
巨鹄飞得不快,那绳索还在晃。
一声“哇哦”齐齐整整。
然后绳子忽然变得很滑很腻,腻到高速运行中的燕绥不得不松手。
以她百战经验,这种地形,一般都会有埋伏。
看见那只尊贵的弹丸飞过了头顶飞过了一号院飞过了占地百亩的摄政王府飞过了其后不远的同样占地百亩的宫门广场……
拿着绳子的是容楚。
……
太史阑厉喝:“下!”
只有那只提前降下的巨鹄,灰黑色的翅贴地俯冲,下一瞬一支裹着护腕的手臂伸出,肌肉绷紧,准确而又利落地一抄。
很小的旋风,像一团花在山道上绽开,仔细看却是一片金黄落叶被卷上半空然后纷落,落叶影里隐约一条纤细身影。
随心儿:“爹爹不去,娘也要生气的。”
随便儿随心儿两只大脑袋随着那道巨长的抛物线转过了整整三百六十度一个大圈。
“嗖”一声。
绝崖崩塌。
绳子没事,他上去了,然后被几人联合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