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
马可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靠在安东尼奥的肩膀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感到疲倦。安东尼奥抬起手,抚摸他的头发。公路的噪声从打开的气窗传进来:喇叭,汽车高速行驶的呼啸,不过遥远而微弱,像收音机的电流杂音,深夜,所有节目结束之后。
酒吧晚上九点开始营业,所以八点多就有人走动,拖拽椅子,清洗吧台上的各种容器,叮叮当当。再过了一会儿,因为今天是星期天,乐队来了,舞曲混着人群的喧哗穿透地板,吵醒了马可。卧室里一片漆黑,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处,花了好几分钟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花了更长的时间摸索电灯开关。安东尼奥也醒来了,在灯光里皱起眉。马可用手指帮他把乱糟糟的头发往后梳,双手捧着神父的脸,借着灯光仔细审视。
“穿我的。”这个房间没有衣柜,只有胡乱堆在椅子上的一团衣物,干净程度不一,马可拽出一条短裤,丢到一边,从靠近衣服堆底部的地方翻出一件衬衫,扔给安东尼奥,接着找出一条看起来还可以的长裤,也丢到床上。安东尼奥拿起衬衫,犹豫着闻了闻,穿上了。他们身高差不多,马可的肩膀比他宽,但是安东尼奥的手臂比他长,衬衫袖子卡在手腕往上两三英寸的地方。神父走到堆放衣服的椅子前面,拽出一件深棕红色薄毛衣,套上,借助窗玻璃反光整理衣领。
“科斯塔先生。”
马可把手指缠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拽了一下:“结论,你的头发长了一点,而且你需要一顿正经晚餐。”
“定义‘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到楼下来,厨房能给我们准备烤香肠和薯条。”
“只要能保住自己,克莱门神父甚至愿意标价出售教宗,把一个小信使推进火坑里算不了什么。”
安东尼奥皱起眉,似乎认真感到忧虑:“酒吧老板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第19章
[1]真实存在,见1942年5月10日的纽约时报头版。
安东尼奥的。
“但我没有别的衣服了。”安东尼奥看了一眼床头柜,“我可不想——”
“结论?”等了好几分钟之后,安东尼奥问,仍然趴在他身上。几个小时前,他们第二次做爱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姿势。那套黑漆漆的神职人员“盔甲”放在床头柜上,一颗纽扣也没有少。安东尼奥拒绝让马可染指这套衣服,小心翼翼脱下来叠好,然后才爬到床上参与“游戏”,显然很把克莱门神父的建议当一回事。
“你看起来足够好了,作为约会对象。”马可评论,扣好裤子,着手处理格子衬衫的纽扣。
“安东尼奥。”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安东尼奥想,没有说出来。他把酒瓶拖过来,倒出半杯,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递给马可。
马可大笑起来,许久都止不住,浑身发抖。安东尼奥疑惑地盯着他,马可对着天花板喘气,仍然挂着笑容。最后他咬了一下神父的嘴唇,翻身爬起来,踢开扔在地上的脏睡衣:“来吧,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但我真的很需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