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勒阿弗尔的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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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的胃出血了?

    很好。

    沈流春只是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他一下,他唇上的绯红却一路直窜到耳根。

    睁开眼,沈流春忽然笑了。

    “啊,”沈流春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双手上简单地缠着纱布,他眼眸弯了些,揉了细碎的歉意进去,“麻烦班长了。”

    靠近床头的窗户半掩着,此刻跑进几缕交缠的缱绻的风,挟来阵阵清爽。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身子却猛地被拉下来。

    “唔……班长。”沈流春的衣领上浸了水,又有不少坠落的水珠顺着他的下颚线滑下,就这么溜进了敞开的领口,“对不起……”

    沈流春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达成了。

    他放下手来,眼眸紧随着那人不放。

    沈流春却忽地剧烈咳嗽起来,几朵血花摊在葱白的手掌心。

    少年没受伤的地方皮肤简直好得不行,他的肤色本来

    好舒服。

    沈流春点头,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不少,“班长,这里是你家吗?”

    “对不起班长,”沈流春光着背脊趴在床上,终于想起这是昨天受的伤,而今天剧烈的动作轮番下来,把堪堪合好的伤口又撕裂了,“我明天帮你洗干净吧……”

    “没事。”

    “唔!”

    是啊,他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他总是有办法让人对自己产生没来由的歉疚。

    趁对方背着身不注意,沈流春抓着新换上的衣服的领口,深深吸了口气,又低低喟叹了。

    易年光先是惊愕,再是脑中也糊涂了片刻。

    “……那就谢谢班长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沈流春怎么可能不接受,他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下意识抓了抓身上的被子。

    “果然酒还没有醒吗……”易年光只当他还没清醒,笑得温和。

    他酒劲还没下去。

    易年光衣服上的气息很干净,同他的人一样,整个散着淡淡的草木香,只是闻着就觉得很温柔。

    沈流春摇头,脸上多了迷蒙,他左耳垂上挂着的两只耳扣散出淡淡的黑曜色的光,直晃着易年光的眼。

    就这样,感到歉意的人却还是他。

    只是没等他的笑意漫过眼梢,却见易年光端了杯水进来。

    易年光回过神,试图松开他圈着自己的胳膊。

    偶尔散着零星蝉鸣的窗外许是长有几棵茂盛的桃树,果实成熟的气味随风一同闯进屋子,整个房间的空气里霎时充斥着浅淡而甜美的蜜桃香气。

    易年光闻声转过来,“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易年光愣怔在原地。

    “别放开我……”谁知少年的力道更紧了几分,蒙着薄薄水雾的浅灰色眼眸里明显掺上委屈。

    “是不是胃不舒服?喝了那么多酒。”易年光走过来,坐到床沿。

    “易年光。”

    “你手上也有不小的擦伤,我就擅自帮你处理了,”易年光端起玻璃杯,里面的水是刚好的温度,他看了眼沈流春的手,“需要我帮你吗?”

    两片柔软的唇相对上时,一个人身上的、最浅显的气息也会传递给另一个人。

    这是第几年了呢。

    “不放开。”易年光试探着,轻轻拿下来沈流春的手臂。他直回腰坐着,任喝醉的少年抓着自己的一只手不放。

    “嗯,”易年光找了个枕头给他靠上,扶他慢慢坐起来,“这间是我卧室。”

    原来醉意是可以被传递的吗。

    “易年光。”少年仍保持手臂圈着他脖颈的姿势,只唤他的名字。他吐字轻飘飘的,眼角染着好看的红晕,仿佛霞光在他脸上重现,“易年光。”

    易年光只略略扫了这么一眼,险些手一抖。他悄然地,即刻退回目光,给沈流春一点点喂水喝。

    许是他的嘴相比一般的男生小了点,又或是易年光不在焉的心思搅得动作有些急,杯子里的水竟不觉洒出来大半。

    今天也活了下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班长。”

    “……你喝醉了。”

    易年光终于意识到今晚的自己是完全不在状态。

    看样子沈流春的酒还没有醒,此刻脸颊上满泛着漂亮的粉红,耳尖也涂上层薄薄的胭脂似的,红红的,他略垂着眸,很害羞而抱歉的样子。

    他几乎是贴着沈流春的胳膊在床边坐下来,关切着问,“喝点水吗,这样也许会好受些。”

    沈流春又叫了声,“我……”

    好好的一件白衬衫就这么被血染得大片艳红。

    别处的疼痛一并传来,他又想起什么,意外松开了另一只手,“班长……咳……后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易年光停了动作,对自己不在状态感到头疼。他放下水杯,拿了些纸巾递给沈流春,“……要不我给你找件衣服换吧,这个之前也沾了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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