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里是芙玥亲手雕刻的一只木簪,容楚摩挲着木簪上的祥云纹饰,做工确实略显粗糙,可却是他自入宫后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谢谢,我很喜欢,帮我戴上”
她的不解,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女帝又举筷吃了片酱鸭,便撂了筷,掩了掩唇“朕去看看花萝,他身子骨惯来不好,况且朕在这想必你们父女二人也不好说些体己话”
女帝身边大宫女春若颔首领命而去。
“朕又不是太医,哪里会看病,还不快去传李太医,赵太医,让那些太医通通去昭纯宫,花美人有个万一便叫他们提头来见”
“这吉祥话说到我心坎儿里了,合该赏你”容楚拿过筷子要吃,芙玥连忙制止“小心!还烫着呢”她凑过去细心的给他吹凉,全然忘记坐在一旁的洛妤娅。
洛妤娅眉目微蹙“爹爹可知,芙玥她”容楚摆手打断了她“小娅莫要多说了,眼下时间不早了,出宫去吧”
不消片刻,春若去而又返“回主子,是花美人身边的侍童兴儿”
“我听月娘说,小娅已有了可共度一生的人,下次进宫,不若将人一起带来,也好叫我瞧瞧”
芙玥挠头傻笑“你喜欢就好”她弯腰将容楚的鞋袜脱掉“时候不早了,你今儿个也累了一
兴儿一进殿便跪在了女帝面前“奴才参见君上,我家小主刚刚晕倒了,迷糊着口中还在唤着君上的名字,奴才斗胆,求君上去看看小主吧”说罢便不停地扣头哀求。
“谢谢~”容楚顷身亲了亲她的唇“有心了”
女帝拍了拍容楚的肩“你总是体贴的”
女帝走后,容楚命宫人退下不用伺候,并给了些赏钱。
想到慕青,洛妤娅心下泛起阵阵柔软。可是想到芙玥又烦心起来“母父与芙玥”
回了瑶华殿,因着容楚将宫人都遣走了,眼下便只好芙玥忙前忙后服侍他就寝。
为他紧了紧披风“也好,眼下你临近产末,多走走,也有助于开拓产道”
洛妤娅蹙眉,这个花美人想必郦部费尽了心机,才多久,竟已得宠至此。
“多日不见,月丫头俨然已经是瑶华殿掌事的女官了”
容楚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真的”
芙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娅姐真会取笑我,瑶华殿主事嬷嬷一大堆,哪里轮得上我呢,我将容主子照顾好便是了”差一点就将她与容楚闺房中的爱称说漏了嘴,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芙玥将寿面放到容楚面前“生辰吃碗长寿面,往后便都健健康康,心想事成”
“爹爹”
木簪插入他的发髻,芙玥左右端详“好看”小狗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等待主人的夸奖。
是何人在殿外喧哗”
“大夫便大夫,做什么说‘小’”待行至无人角落芙玥色眯眯的凑在他耳边道“我到底‘小不小’,你不知道吗?”
“尝尝看,会不会烫,慢着点”
洛妤娅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瞧着二人的模样,聪慧如她,便心下了然,母父为何会不在乎女帝的宠爱了。可她更不明白的是,芙玥不是进宫来寻找爱人的吗?怎会与自己的母父牵扯不清。洛妤娅眼下有一百个问题想问,可她也明白,母父的任何决定她无权干涉,只是,她不想母父受到伤害。
容楚起身乖顺的理了理女帝的衣袍“花美人身子要紧,君上就去看看他吧”
容楚只觉耳肉热辣辣的,斜觑道“我看你就是个登徒子”
容楚颔首点头,算是应下了。
“娅姐”她福了福身,神情状态全然不似入宫前的样子。
芙玥不一会儿,便呈着一碗寿面进了殿。
兴儿哆哆嗦嗦的领旨离去。
“让他进来”
“爹爹,我知你总是有自己打算的,但我只求一点,莫要因此受到伤害”母父已经够苦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过的快乐。
外戚不能在宫内留宿,用过膳,容楚便将洛妤娅送到了宫门,他怎会瞧不出女儿数次的欲言又止,便干脆叫芙玥在原地等候,他则与洛妤娅行至马车处。
洛妤娅刚要舒一口气,就听容楚道“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容楚回神“我瞧着今晚月色很美,便不坐轿辇,随我走走吧”
容楚俏皮的眨眨眼“遵命,小大夫”
洛妤娅瞧着他全不似作假的模样,心下不解,要知道,后宫的生存之道便是女帝的宠爱,可眼下,她在父亲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更可以说得上是开心?
“对了,你等我下,我有礼物送你”她急匆匆跑出去又急匆匆跑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木盒“不是名贵的东西,和宫里的比不了,是我自己做的,你别嫌弃”
容楚抬眸看着远处的女人,笑了笑“我与月娘,不是你想的那般”
容楚目送着马车出了宫门,久久不能回神。芙玥走到他身后,贴心的为他披上了披风“已经走远了,回吧”
“爹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