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李见她弟没个正形，骂道：“别闹克艾了，见大老板悠着点，给我把手放好了。”
顾克艾回敬轻点腰，沈季收回打量的目光，伸出右手，微笑：“你好，久仰。”
“这是霓虹那家的三元猪松阪。”
第二天晚上。
和沈季想象的不一样，大老板不是个龟毛老人，他个子比自己高，目测直逼一米九，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梳向一边，稍有湿润，但非常齐整，高挺鼻梁架着金丝边眼镜，身着衬衣马甲西装裤，他稍稍点头示意，作出邀请的姿势。
三人落座后，斐凡并没坐上主位，他走向开放精致的厨房，竟然给自己围上黄色鸭子的围裙。
顾克艾把口罩啪地一下拍在沈季脸上。
“烤制火候恰好。”
沈季笑笑，不再言语。
“哈哈哈，对！过重的调味是在弥补食物本身的不足，够好的食物直接吃就完事了！”
沈季骂道：“可恶！”
“酱汁。”
抹上酱汁后，斐凡将肉推进烤炉，中间再加一次酱汁。
说是这么说，挂了电话沈季却忧心忡忡：不续签的几个农庄是他心中最好的几个。他把事情给顾克艾说了，顾克艾也隐隐担忧，说会尽力试一试。
“嗯？”斐凡仅一个尾音。
沈李再克制都已经吃完了，她道：“斐总手艺可比枫叶红的老师傅都好。”
“沈老板吃过枫叶红的松阪肉吗？”
“和今晚比，有何差异？”斐凡又道，“照实说。”
“你故意的！”沈季佯怒，“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你就是知道我喜欢你的腰才这样穿的吧！这样勾引我，还要不要出门了！”
“嗯。”斐凡拿出碗将酱汁倒出一点点，不多，“好的食材其实不用太多处理，原始的香气就可以诠释他的优质。”斐凡又看向沈季，“听闻沈先生舌头比机器还灵敏，一定懂。”
餐后，沈李又提出海鲜市场的事。
“哦。”沈季松开顾克艾肩膀，跟在沈李身后走，他紧挨着顾克艾，偷偷牵住顾克艾的手，悄声说，“我在呢，别怕。”
“这是……？”
斐凡拎起一块肉放在砧板上，他看向餐厅的三人，显得随性：“嗯，我主厨。”
沈季很少穿正装，平时都肥t恤大裤衩人字拖，舒服自在，正装浑身绷紧，感觉差劲。顾克艾穿正装却意外合适。这是沈季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穿，被他惊艳。
顾克艾停住脚步。
他委屈，他难过：“我的人权，祭献给他的夫权。”
斐凡只将肉分成三份，并没有给自己分出一份。他坐在主位，手肘顶在餐桌上，食指交叉。
沈李瞥一眼顾克艾红得滴血的耳垂，秒闭麦，丈夫出差的她被喂一嘴狗粮：操，生活太难了。
“是么？”斐凡笑得优雅，金丝边眼镜滤去眉眼间的凌厉，“这得看沈先生的舌头给不给面子了。”
斐凡又看向顾克艾。
沈季克制着细嚼慢咽，“香……脆……！”沈季倏然瞪眼，头僵停，紧握手里的筷子。
顾克艾在看后倒的风景，而沈季在看看风景的顾克艾，眼巴巴地，可怜兮兮地。
他看向先开动的沈季，问：“如何？”
沈李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夫夫，一头雾水：“你们怎么了？”
“斐总是要烤制？”
顾克艾茫然：“怎么了？”
“吃过。”
“曾在枫叶红吃过香煎松阪肉，可惜好的松阪肉产量太少，枫叶红停了菜谱，为了吃这个，“沈季指了指那块肉，“我走了几十个养猪场……才终于找到色泽纹理口感还算不错的供应。”
斐凡又笑了起来，他松开交叉的手指，背靠椅，两臂搭在扶手上，“沈先生的舌头名不虚传。”他再看向沈李，“沈老板觉得如何？”
顾克艾给沈季穿上西装，扣纽扣时，拍拍他的肚子，笑道：“你是不是吃太好了，肚子都突了。”
顾克艾忽地就笑了起来，紧紧回握住沈季。
“不过斐总这块看起来品质更优。”
他稍抬高砧板露出那块肉，沈季首先站起来走过去看，肉色浅，肉薄而宽，纹路细而繁密。
轿车稳稳当当停在市郊高级小区车库。一下车沈季就跑到顾克艾身边揽着他的肩闲聊：“我以为是住在必贵园那样的别墅呢，老板也太低调了点。对吧，老婆？”
“斐总这是……？”
沈季肯定道：“这是松阪肉。”
他们没想到，竟然是大老板亲自开门。沈李给双方介绍：“这是斐凡斐总。这是舍弟，顾克艾和沈季。”（注：斐，fei，一声）
斐凡扬唇一笑：“正是。”
斐凡没有用复杂的制作方式，他先用带刺肉锤碾压肉面，接着两面抹上盐和黑椒，最后从冰箱拿出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面是清澈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