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恍惚,不明白是否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此不堪一击,但很快我就否定了,我还有阿森,至少,我和阿森是真心相爱的,他需要我,我需要他。
我只好三步并做两步返回,只见他像条儿哈巴狗似的,两只爪子扒拉在车窗,可怜兮兮望着我:“还没亲亲。”
是我们没有跳完的圆舞。
“那你亲还是不亲?”他眨眨眼,表情温顺,但我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要是不亲,指不定这个疯
像极学校后街小混混。
我极力控制表情,不让自己泄露一丝恐惧:“不行,会影响期末评分,爸会骂我的。”
玩?玩什么?玩我吗?我垂眸拒绝:“今天有测验。”
掌下是微凉的肌理,他仍套着兄长松垮的椋灰色家居服,裹着绷带的左手合在我腰间,右手轻轻拉起我的,摆出一个舞姿。
“没事,我帮你请假,就说你不舒服。”他从后视镜朝我狡黠一笑。
一圈一圈,我们脸翻转在银色的月华,阴暗交错,他好像在笑,四只赤足,不时踩在一起,冰凉的脚背,冬天的雪地一样,引起我的颤栗。
上午八点,学校门口正人挤人,漆黑迈巴赫往人流中一横,霸道极了,推开车门,没走出两步就听见周朗在身后嚷:“回来!”
——“顺从他。”
然而不会有人听见。
那夜,周朗遵守诺言,没有进一步动作,仅是抱着我入眠,头顶的白幔帐高而远,我盯着它,身心俱疲。
车内无人再言语,风猎猎吹来,良久,沉默的周朗嘀咕一声:“死老头子就是爱搞这一套。”
不言而喻的信号。
我缓然抬手,只差分毫便要落入他掌心,而他却等不及似的,一把拽过我,跌进黑暗,他的怀中。
我死死咬住唇,揪住床单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感到疼痛,他看看手指,又看看我未垂下的泪,笑着吻上我臂弯的伤口。
温柔到我误以为是我犯了错。
拉开距离,他捧着我的头颅,像恶魔端一杯美味的酒,亟待品尝,目光在我面上逡巡,渴望找出一丝否认:“那你怕我?”
我摇头撒谎:“不怕。”
周先生何尝管过我一分,周朗哪里不知道呢,可溺水之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随手一抓,便当成救命浮木。
第二天醒来,身侧已空,发间娇花已然枯萎,我换上校服准备去老宅,不料在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周朗钻进来,只见他明黄上装米白下裤,链条勾在裤腰,垂挂下来,面上戴了副墨镜,头发湿漉漉往后抹。
这就是我的利用价值,是妈要将我带回周家的用心,也是周家愿意接纳我们的理由。
他凝睇我良久,而后牵我走到床边,返身从瓶中取来一支剥了刺的玫瑰,馥郁芬香,别在我发髻。
年轻的肉体被迫压进床榻,长而亮的黑发摊开,暗红的花枝汲取灵魂的养料,艳艳绽放。
无声的邀请,于障眼法般的乐曲中,他邀请我同他共赴地狱。
在我以为要再一次被强暴的时候,施暴者慈悲而兴致缺缺地放过利爪下瑟瑟发抖的猎物。
——“我要怎么做?”
惹得众人皆回头。
周朗后撤一步,匿于黑夜,唯独一只手,伸来摊开,银色的月华印上去,宛如森森白骨,我的影子乖巧匍匐在他的赤足之下。
我那时才十九岁,是一个赤身裸体步入成人荆棘世界的孩子,面对这张温柔而残忍的脸,心中充斥矛盾,从前我将他们当作两个人,可在他挺动腰肢,将阴茎送入我体内时,在他温柔地拨开发,问我有没有受伤时,他的脸和身体总让我不断地回想起另一个人。
一个月五次的放血频率,我早已麻木,随手裹了几道纱布,静坐车内。
修长的食指顺着泪珠流下的痕迹,追溯到眼眸,他仔细打量,而后像撒旦原谅信徒般笑着将脸贴在我脖间,声音闷闷的:“别哭,我不碰你就是了,不要怕我好不好?”
我皱眉,低声怒道:“你疯了,这是在学校!”
我没有说话,别过脸,他满不在乎地耸肩,欢呼道:“小姐请坐稳,要出发喽!”两旁街道飞速往后,秋季景色凋零,不过一夜,竟飘了一地的梧桐叶,车轮碾上去,枯叶发出一生最后的哀嚎。
枕下的军刀叛变,成了周朗手中羞辱我的利器,抵着皮肉,一点点划开真丝睡衣,两团乳肉,如蓬松的云朵,两滴雨点缀上将落未落,他缱绻地吻上去,渴望吮出甘泉。
他把司机赶下去,扒拉下后视镜,嬉皮笑脸地:“美丽的小姐,要到哪里去?”
“不。”声音有细微的颤抖。
周朗停下,紧紧抱我:“你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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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座的周朗打开车窗,胳膊支在上面,另一只手掌控方向盘,取下的墨镜挂在领口,漂亮的眸迎着阳光微眯,他忽然道:“眠眠,逃课吧,我带你去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