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晏伸手将那玉碗拿过,果然烫手,唇角划过一丝冷笑,眼
今天是要到御膳房了?
寿元进去后约摸有了半个时辰,可涧月却仍未听到要传唤她的声音,虽说她身子骨不错,但玉本性寒,又恰逢春雨连绵,再这么跪下去左右也是躲不过去要生病,细细想来涧月记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而惹怒上头那位,况且今儿个本不应是她送捧盒的,就是没人也应该是由御膳房的人来送,涧月是司制房里的小姑姑,怎么想也应该轮不到她才是
他说:“对付你的最好方式,就是惩罚他们”
可这一次寿元不敢再蹲下来扶涧月
绾绾是良善的,可良善是囚禁她的牢笼,月亮也就成了金丝雀。
是啊,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在咸阳街头上把他捡回来,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傻傻的听他的话奉命进来了这个偌大的皇宫,三年的光阴白驹过隙,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貳、
寿元感激的点点头,连忙起身朝她颌首:“姑姑保重”接着弯着腰小碎步一步步往后退
“涧月姑姑,爷说了,让您等着”
“我没事,身子骨好的很”
羽和殿内
他动作一顿,
炽烈而火热
不轻不重,却对她十分有效
“热着?”匪晏薄唇扬起,漫不经心的问道
涧月看了一眼里边,适时止住了他的动作:“去吧”
寿元一边回应涧月,一边卖力地要帮这位姑姑擦干净地板上的水渍,虽然也只是事倍功半
乖乖,也就这位姑奶奶敢这么和爷说话了
涧月点点头,因跪得久腿脚麻了只得咬着牙艰难的站起来,待看见涧月站起来以后寿元这才带着她进去里边,他在前面给涧月带路,穿过去一道又一道门槛,
“诶呦,热着呢”邬童梅揭开盒盖,捧着那正德碗,一边用汤勺来回缓慢的搅拌碧粳粥,一边细细打量着底下涧月,瞥了一眼身边这位面如冠玉君王,虽慵懒随意地倚躺在龙椅上,享受着红袖添香的服侍,可那锐利深邃的目光从这小姑娘进来这个殿内的时候,视线就不时的转移到她身上,看似波澜不惊的眼波下却暗藏着秋水涌动
是寿元
小玉这臭丫头!脑子都用来想吃的了,要是这位姑奶奶出了什么事,得了什么风寒,怕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寿元心里这么想着,可却也是实打实的心疼这位姑姑的
“奴婢涧月,拜见圣上”
邬童梅嘴角上扬起一抹笑意
涧月不语,没有回应寿元,寿元并不知情,也不是她惹他生气,而是那人着实不可理喻
“绾绾,你是良善的”
而一直以为那人是家养的温顺手玩鸟,却不曾想原来是一头比肩天人熠熠夺目的三足金乌
邬童梅坐在匪晏身侧,招招手,让婢女把涧月手里的盒子拿过来,一身大红色暹罗软纱披在身上,如若不和涧月身上的衣服相比,真以为是生活在炎炎夏日里,就不说这内殿装饰,单论这个前几日迪罗国进贡的唯一一匹红暹罗,却也可见这位梅妃十分受宠
涧月手里抱着捧盒,跪在朱红雕花漆大门前,上好的白玉铺砌好的地面泛着温润的光芒,她并未阻止这忙前忙后的寿元,旁人若看见了,肯定要惊讶,这位女子何德何能居然让总管太监为她跪下服务,她向来不喜这样的,一个罪人能苟且偷生在这皇宫里已经是莫大的福分,那能让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和敬茶宫女为她弯腰屈膝,甚至有时候还会有暗地里来服侍她的宫女,涧月尝试过拒绝,可每一次她的阻止,换来的就是那个人对这些人的责罚,
多么不小心,闯入虎穴了
寿元再一次推开门出来了,这一次他侧身微弯,规规矩矩道:“姑姑请进”
朱红雕花漆大门缓缓打开,里边出来个小太监,
“是呢,暖和的”邬童梅掩嘴而笑乖巧的回答
瞧瞧,我们这位小可怜湿漉漉的
“哪那成,寿元再帮您擦擦”
“寿元”羽和殿内传来一道男声,声如玉石相击,不由让人心头一震
“姑姑,今日可莫要再说些糊涂话了”寿元小心翼翼地劝告涧月,他可还记得上次这两个人见面时,剑拔弩张的样子,他那颗小心脏差一点就从嘴里跳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位姑姑又说什么让爷暴怒的话
他站在涧月面前面色难堪,又看到姑姑旁边一滩水渍,“呀”了一声,左顾右盼了四周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宫女侍卫,急忙蹲下去用自己的布褂擦拭那一滩水渍,扶住姑姑心疼道:“姑姑可当真是磕了脑袋,都湿成这个样儿了,叫小玉那丫头过来告诉小的一声便好,这要是回去得了风寒,那位可不得心疼死”
殿内的温暖与外头的冷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涧月一进殿内,那身湿漉漉的衣服在这暖和下蒸的她格外难受
他总是能知道她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