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没那么热烈的时候,她们决定出去吃顿晚餐。
“终于放假了。”傅青青坐在言生房间里的地板上,看着窗外炽热的阳光,“我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像个傻子。
晚上俩人在电视上打了两小时的游戏,言生看着屏幕上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对旁边兴高采烈的傅青青说,“你今天忘了抽烟了。”
“你不怕在家做坏事的时候她突然回来吗?”傅青青朝言生暧昧地眨眼睛。
“你知道的,搞艺术的人可以把一切都称之为艺术。”言生笑着假装摸了一下嘴唇上并不存在的八字胡。
“可是你每天都咬指甲。”
言生总是输。
“嗯哼,可以让我忘记咬指甲。”
当然不可以。言生把江轻洗房间的门关了起来,避免自己每天浪费太多的时间坐在她的门口,安静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卧室。
“那今天就不抽了。”言生摸了一下傅青青的头顶,站起身往房间里走,“我去洗澡了。”
“成功了吗?”
有一只柯基扭着屁股从他们身边经过,言生轻轻怼了一下傅青青的胳膊,轻手轻脚地走到柯基的后面,趁它的主人没注意的时候,弯腰隔着空气做了一个用手掌摸狗狗屁股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托平举到嘴边,闻一下手心。
易拉罐停在了言生的手边,被拿了起来,“你还在咬指甲吗?”言生问她。
言生歪了一下脑袋,看着她问,“你在抽烟吗?”
他被拒绝了。送绿萝的男人被拒绝了。言生对自己反复强调,江轻洗会拒绝所有人,所以最好的做法是和她保持距离。
直到快要放五一假期的时候,言生在教室里微笑着回应同桌关于作业太多的抱怨,发现自己几乎已经忘了江轻洗的声音。
这是她们以前经常玩的游戏,如果被骚扰的狗回头了,那个人就赢了。
傅青青还没有反应过来,坐在沙发前面的毯子
“每天都要抽吗?”
“不会做坏事。”
“我觉得你在嘲讽我。”傅青青仰了仰头,斜睨着卷毛的女孩。
风有点大,吹着地上零星的树叶,把阳光也吹散了。
傅青青翻了个白眼,“我学的是美术,不是编导。”
“你今天还没有抽烟。”言生竖起右手,朝她夹了夹食指和中指。
“不会的。”言生红了耳朵,低头盯着手心沾上的水汽。
“为什么?”
傅青青说那是因为她的动作太温柔了。
“专业。”
“你没问吗?”
言生知道那个女孩在想什么。
“去买?”
“……忘了。”
傅青青和她一起笑,看着柯基无动于衷地往前走。
“这是艺术。”
接下来的两周里,言生再也没有去想关于江轻洗的任何事情。不去想,仿佛就可以让所有的情绪都不存在,就不用担心被自己热烈的感情拖着往前走,去到一个自己一点都不想去的地方,那里坐着一个头发卷卷的女孩,眼巴巴地盯着怀抱绿萝的女人。
“不会被发现?”
“好中二啊。”言生想像了一下傅青青夹着香烟吞云吐雾的样子,笑了出来。
“不知道,她没和我说。”言生耸了耸肩,把手里的易拉罐“啪”地一声拉开了环。
“哦。”傅青青把声音拖得很长,又把面前的易拉罐往言生的方向推了一下,“帮我开一下,好孩子。”
言生宁可自己自己的动作是温柔的,傅青青有一次不小心摸到了一只柴犬的屁股,被狗狗的主人当成了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傅青青放下手柄,愣了一下,“什么?”
“烟。”傅青青接过了言生递还给自己的易拉罐,有一些深色的液体带着细小的气泡溢出在了开口处。
傅青青把言生的卫衣帽子拉到了她的脑袋上,伸手搂住了她,她们的步伐变得一致,默契地放慢了速度,傅青青握住了言生的肩膀,捏了捏。
“有道理。”
她在想,可不可以是我?
傅青青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拿起了手边的易拉罐,“小骗子。”
“好麻烦。”傅青青一边说一边犹豫着看了看黑色的窗外。
言生对自己感到满意。
“你在我心中是多栖的。”言生说完喝了一大口汽水,眉眼弯弯地朝傅青青笑,鼓起了秀气的腮帮。
“什么?”
傅青青学着言生的样子耸了耸肩,“我最近在试着戒掉。”
“身上有烟吗?”
“哪有这么快,不过我找到了一个代替的方法。”
 我想让你上我
“没有。”
“不是的,我们只是在聊艺术。”言生做了一个给傅青青恭敬地点烟的姿势,“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