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哥顯然也是認識中年人的,他連忙指著老孫道:「洪爺,就是他,我正要回包廂,他就直接拿煙灰缸打我。」
這麼大的動靜,夜店裡的圍事自然不是只負責在門口當門神的吉祥物,幾乎在第一時間,暴起傷人的老孫就被匆匆趕來的兩個西裝壯漢制服,然後一人架住一隻手把他拖了出去。
而這種能被稱為爺的傢伙,要不是輩分很高,要不就是實力很強,放在家鄉或許我們還有人脈周旋一二,但現在在客場作戰,我也只能祈禱老孫好好回答,要不明天我可能只能去那條老街旁邊的河撈你屍體了。
「最好沒有!」老孫冷笑:「離開包廂的時候,你不要以為別人都青瞑。」
他們離開包廂的時候不就是鬍子哥摟著駱妍的腰嗎?什麼時候打了駱妍?
他連你都沒打到啊!
對面以鬍子哥為首,後面站了五個同樣不像是學生的男人,其中有一半都是五大三粗的模樣,都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各個笑容猙獰,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樣子。
他旁邊的人也跟著起鬨,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說是肥壯,那是因為這個人介於肥跟壯之間。
純粹說上床這檔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在這時代要說抽插過幾次就能情比金堅,鬼都不信。
「你行不行啊?」我拍了拍老孫的肩膀。
鑒於這個角頭流氓氣息濃厚的中年男子都是用台語說話,老孫也沒有甚麼猶豫,稍微斟酌了一下,也用台語回道:「他剛剛打妻辣。」
但男人的友情裡面,其實不用每件事情都明明白白。
「洪爺。」鬍子哥身邊聽到聲音而轉身的幾個人看到這個肥壯中年人,頓時散去身上的氣勢,看起來連酒都醒了不少。
「你要去哪?」
我轉頭看向一旁的Soda,只見她也是一臉疑惑之色。
我連忙跟著圍事們走了出去。
當我正在估算敵我兩方戰力差距時,卻見Soda還有童心陪著一個肥壯的中年人從夜店門口走了出來。
鬍子哥怒道:「你他媽哪隻眼睛看到我打妻辣?」
中年男人緊繃的西裝外套裡面只穿著一件老一輩人都愛穿的白色吊嘎,脖子上戴著一條粗大的金項鍊,微微瞇起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睡眼惺忪的熊。
緊接著,鬍子哥被一票人簇擁著走了出來,他一看到仆街在地的老孫馬上就口吐芬芳:「幹你娘今天沒給你死我就跟你姓!」
……青瞑的我是一臉懵逼。
我也相信老孫也不會期望Soda跳出來幫他講甚麼話,先不說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她肯找那中年男子出來裁決就已經算得上厚道了,再說了,我們與Soda也扯不上什麼交情。
老孫胸有成竹。
只見老孫被像垃圾一般地丟出夜店門口,我抓住想要上去扶他的子寧搖了搖頭。
中年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威脅的意圖不言而喻。
中年人擺了擺手,站到我們與鬍子哥雙方之間,有點不耐煩的樣子,操著一口江湖味十足的台語,悶聲問道:「誰先動手的啊?」
「還行。」老孫呲牙咧嘴地衝我笑道。
「當葉問囉。」我走到老孫旁邊,將他扶起來。
Soda看似有些無奈地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平常謹慎尾刀,生命至上的老孫會直接腦衝上去背刺鬍子哥,就算是在吃醋,按我對他的理解,他也是那種會記在心裡,回家紥個小人,想辦法陰死對手的人。
鬍子哥怒目而視。
「洪爺。」兩名把老孫扔出夜店後就恢復成門神的西裝大漢,對著像熊一般的肥壯中年人微微鞠躬。
中年人哦了一聲,轉頭看向Soda道:「你朋友?」
 14
我說過,我跟老孫以前從來都不是那種乖乖上課,乖乖補習的優良傑出青年,愛玩的跟出來混的,在那個年齡從來都只有一線之隔,想要生活多彩多姿,免不了會認識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
先訂一個小目標,今天回家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好手好腳。
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Soda跟這看起來就像個流氓的中年男子關係不錯,不過Soda也沒有幫老孫說話,而是在一旁靜靜地等著老孫的答案。
正當我這麼想時,Soda卻突然像是靈光一閃,走到了一旁低著頭的駱妍旁邊,二話不說就掀起了她的上衣。
嗯,幸好,青瞑的不只有我。
我嘆了一口氣,跟子寧說道:「妳裝作不認識我們,先搭車回去吧。」
嗯,當然沒有真的掀起來,只是讓她的腰露出來而已。
中年人又哦了一聲,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寸頭,看向老孫淡淡地道:「既然兩邊都是我家蘇妲的朋友,那就給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動手。要是理由我接受的話,他們那桌算你的,大家交個朋友,今天就這樣算了;不接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