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啊。」她對我晃了晃手機上的叫車介面,「見識也長了,熱鬧也看了,心滿意足,回家睡覺。」
我望著老孫,老孫搔搔頭,開口道:「要不,我陪妳回去吧?」
不可否認駱妍那出眾的容貌跟氣質,在這多數還是女孩大於女人的大學裡,對這些血氣方剛,腦袋都裝滿精蟲的大學生是有著致命的誘惑。
「什麼為什麼是她?」我想了想,然後語重心長地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是她。」
「挺好看的啊。」
面對童心如此高的殺傷力,只見老孫只是深吸一口氣,就面色如常地將這句台語的正確唸法複誦一次,我不禁自嘆不如。
司機似乎是個菜鳥,照著導航瞎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上了環快,子寧將額頭靠在玻璃上面,看著河堤上清冷的夜色。
現在老孫沒事了,也知道自己在場會影響到老孫發揮,於是一聲不吭地就要回家。
童心又跟著唸了兩遍,始終不得要領,她也像是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笑笑地結束這萌人一臉血的操作,轉向我道:「繼續聊?」
「妳更好看。」
畢竟剛剛算是英雄救美了一回,難得帥氣一把,自然是趁這時機對鬍子哥落井下石,趁虛而入。
她頓了一下,語氣揶揄:「你平常沒有這麼油嘴滑舌。」
理所當然,老孫是想在這邊陪駱妍。
「我現在也沒有,我在說實話。」
我沒有回話,笑了笑。
我轉頭向童心,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今天不能聊了。」
話雖是這麼說,但我從他的眼神看出濃濃的不捨。
 15
人之常情。
關上門的前一刻,童心又冷不防地道:「好好照顧貝兒。」
身在這美女如雲的大學,又讀女多男少的科系,水準之上的美女遍地都是,喜歡就追看看,追不到就放在心裡,午夜夢迴拿出來意淫一下就好,真正應了那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隻花。
老孫原本還想傻笑矇混過關,卻見子寧的臉色越來越沉,還帶著眼眶泛紅,頓時斂起了笑容,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得出來,子寧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幸好子寧終究是沒哭出來,哼地一聲走到了一邊,掏出手機開始滑著。
「???」我汗顏,這想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顧不得童心,我忙向子寧喊道:「喂,去哪呢?」
還用妳說。
而老孫問要不要他陪的時候,也沒有那種嘴裡說著不用,臉上卻寫滿了「你要是不想活了就不要來陪我」的故作姿態,或是「你還有事情要做,哪裡有時間陪我」的這種讓人下不了台的揶揄。
「沒關係,來日方長,那我要繼續續攤了,再說……」童心晃了晃手機,笑得很是促狹。「……好吃不過餃子?」
「痛某大囧膚,啪某滴高鼓……?」童心走到老孫面前,笑容玩味地歪著頭,硬生生將這句台語唸出粵語的味道。
又多麼的孤獨。
雖然她平時說話毒舌刻薄,但剛剛老孫都還沒被打呢,這女人眼眶就都紅了,看就知道她很在乎老孫。
「嗯。」
「好。」雖然下面包廂才剛開不久,但出了這種事自然無心在此,我還有很多陳榆的事情想弄清楚,否則我晚上肯定會睡不著覺。
要想見縫插針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還是一個會家暴的渣男,甚至在她面前就跟一群兄弟上了酒店也沒見她吭一聲,真的是「歡喜做甘願受」的最佳典範。
我跟老孫在家裡對話幾本上是國台參半,講到忘我時全台語交流也是常有的事,此時陳榆就會在旁邊瞎雞巴地跟著亂唸一通,一副牙牙學語的樣子,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跟現在的童心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正當我要提議換個地方時,卻見子寧頭也不回地走向一台正緩緩停靠的車。
但面對一個看得到吃不著的東西,我實在不懂何苦如此執著。
「欸,你說,為什麼是她?」
「上車、坐車、下車,就到家了,有啥好陪,當我三歲小孩啊。」她不屑地擺擺手,作勢就要上車。
看子寧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我突然對老孫氣不打一處來,用手卡住了車門,看著她疑惑的眼神說道:「我陪妳。」
原本台語講習慣的我跟老孫來到第六城後,發現這裡的小孩似乎都不太會說台語,讓我們大感驚奇。
童心收起了手機,就要走過來時,相隔不遠的張子寧一個箭步搶在她之前,揪著老孫領子冷笑道:「英雄救美嘛,見義勇為嘛,是不是以後路見不平都要上去插人家兩刀啊?這麼厲害怎麼不去讀警大啊?還是覺得自己姓孫就是大聖了?」
就是這樣一句讓人放心,又明明白白的拒絕,讓老孫能夠心無罣礙地去撩撥駱妍,這是多麼的成熟。
「剛剛那就是駱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