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和现在没有可比性。
“没意见，没意见。”
鞋带上粘着一片撕碎的卷子，正好是分数的那个“4”。薄远没说错，那48分也是她掰的，她就是个垃圾，估计她妈知道也会打她。
薄矜初就算力气再大，也抵不过成天在工地干重活的薄远。
“这就不必了，你也不用让她回去反省，她成绩不理想，几天不上学更加跟不上了。她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等她情绪稳定了，我找她谈谈，至于惩罚，跑几圈写几千字检讨，家长应该没意见吧。”
而那一巴掌落在了梁远朝的脸上。
“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都快热死了，想去你家吹空调，你怎么不帮帮我？”
梁远朝不动声色的往她身边挪了一步，挡住了最烈的光，留一簇阴影供她发泄情绪。
清脆的巴掌在空气中销声，意外的火辣辣并没有降临。相反，她被另一股力道甩到了旁边。
薄衿初到现在都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这是薄远第一次打她，也是她第一次挨耳光。她自尊心那么要强的人，被自己的父亲在众人面前不分青红皂白的抡了一掌。
所有人错愕，王仁成脸色铁青，“高老师，你这学生教育的不错啊，还懂得英雄救美。”
薄衿初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痛哭流涕，委屈抱怨。只是安安静静的低着头，梁远朝发现她白色的帆布鞋上有几滴湿迹，才知道她哭了。
王仁成：“这可不是我罚不罚的问题，她这种行为被学校知道是要被退学的。”
梁远朝淡淡丢了三个字，“看心情。”
身旁的薄远怒火冲天，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可偏偏薄矜初害他颜面扫地。
薄衿初拉着梁远朝一直跑到小北门。
薄远是个包工头，刚到工地安排好活，王仁成一个电话打来，他直奔学校，安全帽都没来得及摘。
薄远没来得及追，一个劲的给王仁成道歉，“王老师不好意思，真的抱歉，是我教女无方。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让她在家好好反省，回来给您道歉，该罚的就就狠狠的罚她，该打的要打。”
梁远朝从校服裤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薄衿初脑袋动了动，没接。
“那你先回去工作吧，这边我来处理。”
等我最近把后面的章节整理好，然后放进存稿箱，你们是希望早上还是晚上的时间更？
“哎，是。”
薄衿初没躲，也知道躲不掉。
“......”
她被薄远拽开，脚步一滑，还没站稳，男人扬手又是一巴掌。
许是太阳太大，薄矜初被晒的两眼发酸。
。
看着脚边的杂草，她忽然有点羡慕它们，野蛮生长，灵魂自在，最重要的是，纵使没有身份，依然有大自然的悉心呵护。
薄远就差跪下来给王仁成磕头了。
“诶诶诶，好好好，麻烦您了。您辛苦了。”
“好好，真是辛苦您了。”
小北门破败不堪，薄矜初随便找了个大石块，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坐下去。
“没事。”
薄远慌了，十几岁的年纪被退学还了得。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刚结的工资，差不多三千来块，全往王仁成手里塞，“那个，您看，您通融通融，小孩子她不懂事，我替她给您道歉了。”
委屈临近崩溃点，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云是纯白，天空是蔚蓝，教学楼是棕红，少年是琢磨不透的黑，而她的世界是，了无生机的暗灰色。
“你们做家长的也不容易。”
十几年的时光里，从来没有过那么漫长的十分钟。
“看见，就帮了。”
“......”
“......”
“女孩子这样可不行，我就希望她能长个教训。至于退学，都是自己的学生，她要真被退学了，我面子上也过不去。”
薄衿初想也没想拉起梁远朝就往外跑。
高博睿用手背拭了把额上的碎汗。
薄衿初什么也听不见，她的手紧攥着王仁成的衣领，用力到指节泛白，咬牙切齿的喊：“王仁成，你不得好死！”
后来梁远朝又掏出几张被压得皱巴巴的纸巾给她，薄衿初这才接了。
王仁成没收钱，薄远更不安。
薄衿初声音很轻，“为什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