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远气的冒火,一把撕了薄衿初的数学试卷,扬到她身上,指着她鼻尖骂:“一百五十分的满分考四十八分?连个零头都考不起来,你读鬼啊!不想读,早点跟我说,不要在这里浪费钱。我要是你考那么几分,坐在班里屁都不敢放了,你倒是一点不觉得丢人。”
薄远冷哼一声,“你没早恋?难道老师还会骗人?考试嘛考那么两分,迟到就算了,还敢跟老师顶嘴。薄衿初,你长本事了,要不是老师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在学校是这个鬼样。”
梁远朝正好是数学课代表,被高博睿叫去办公室拿卷子。
没有人听不懂王仁成话中的意思,就连梁远朝都转过来看了一眼,不过他看的不是薄衿初,而是王仁成。
薄远自己读书也不行,念到四年级就退学了,操着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呵斥薄衿初。
王仁成却一点也不生气,用长辈的口气教育她,“女孩子不要说脏话。”
拇指盖宽度一般厚的教案重重的砸在地上,薄衿初这回是下了狠手。
暴怒的雄狮一旦苏醒,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这里有几个问题,我们讨论一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省统测由电脑阅卷,省里组织了一批老师专门去改卷,阵仗不亚于高考。
由于试卷回收,学生手里没有卷子,高三数学组的组长重新印了卷子,让各班数学老师发下去,让学生看着卷子对答案,顺便把题讲了。
那眼神,是想要把王仁成放倒在地,然后用脚底碾碎的狠劲。
狭小的办公室里,只有两张办公桌,一张是王仁成的,另一张是高博睿的。
办公室的门刚推开,啪一声,一个响亮又清脆的耳光落下在少女脸上。
男人缩回手,继续道:“薄衿初爸爸啊。”
“这四十八分怎么考出来的?”男人讽刺一笑,“掰的?”
薄远瞪了她一眼。
梁远朝拿了试卷,数学老师却没让他回去,给他递了张凳子,让他坐下。
他才几天没见她,她瘦了好多。
薄衿初倔的像头牛,她没做过的事,打死都不会认。
另一边,那个老男人说:“她只是基础比较薄弱,平时还是挺用心的一个女孩子,”说着,用长辈的姿态去摸薄衿初的头,被薄衿初一个白眼躲开。
五。
梁远朝返校。
白皙的脸颊上,掌印顿显。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倔强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薄远的声音响彻办公室,“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早恋?那么小就懂谈情说爱了长大以后还了得?”
“嗯。”
五个人挤在十几平的空间里,空气有些不够用。
“是是,不过我看她每天早上出去都是头发扎好的。”
老男人一双手背在身后,粗粝发黄的指尖正在搓捻着一条黑色的头绳,指尖的动作缓慢,有节奏,头绳一圈一圈的翻滚。
“薄矜初,我累死累活花那么多钱送你去补习班,你就考那么两分?对得起我吗?你知道你补一次课我要晒多久太阳,流多少汗吗?”
高老师从教没几年,还是二十八九岁的小伙。他把写了问题的纸拿给梁远朝,“你先看看题,我赶个报表,你看好了跟我说。”
“不要怕,别冲动。”高博睿重复着。
一边咒骂,一边拾起桌上的教案向男人砸去。
“女孩子嘛,学校里有那么多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王仁成还特意往梁远朝那边扫了一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作为班主任想提醒家长一点的就是,女孩子这个阶段还是不能太要漂亮,不然真的耽误学习,像她这个头发啊,最好给扎起来,我们校纪校规里其实都有写的,男孩子短发不能过耳,女孩子长发要扎马尾,你看她披散着头发,这个样子...啧...不太雅观。”
薄远忙点头,“诶,老师您说。”
高老师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薄衿初一出手他就站起来了,连忙上前劝阻,还顺带叫个帮手,“远朝,赶紧。”
王仁成躲开了,薄衿初被薄远钳住。
薄远用力掐着薄矜初的手臂,把她往外拽,“给我松开!”
“王仁成,我、草、你、妈!”薄衿初突然像发了疯的野兽,对王仁成发起进攻。
薄衿初方才被薄远甩了一巴掌,脸颊泛红,头发凌乱。
梁远朝拿笔的手顿住,侧眸发现薄矜初双眼猩红。她从薄远手里挣脱,一把拽过王仁成的衣领,死死的盯着他。
梁远朝坐着没动,他的视线刚好捕捉到王仁成把头绳装进了后裤袋。
“十几岁的女孩子肯定是马尾辫更有朝气,你说对吧?”
高老师去劝说薄衿初,“你先别冲动!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没关系的。”
“我说了我没早恋,别冤枉我!”薄远吼她,她也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