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恶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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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身体是父母赋予的,生活是父母赋予的,唯独心智不是父母赋予的。”宋殊开口,“于是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我们身体应该受到他们控制,生活应该受到他们控制,他们习惯性地想要控制我们的心智,却发现控制不了。”

    临近中考没有几个月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忧郁的文青同学和她告白了。

    白子竺亲亲她的脸:“我们没有决定自己来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力。”

    宋殊咯咯的笑着,白子竺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缱绻又温柔。

    姨奶奶很喜欢宋殊,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临走时还给宋殊包了个大红包。

    宋殊一条又一条地删掉这些短信。

    其实不是的,是因为宋殊喜欢光着脚到处乱跑。

    她的初中唯成绩论,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有慕强的心态。学校疯狂地追求升学率,所以对任何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同学倾倒最好的资源。

    人品差如何?只要你是优等生,就可以有人给你擦屁股,只要你能保持成绩、考上重点高中。

    老师给予优等生宠爱与特权,在优等生与其他人发生争执时天平永远向优等生这一方倾倒。

    宋殊转身,跳起来,双手环住白子竺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白子竺熟稔地托住她的双腿,抱着她走向床上。

    原来并不是喜欢她这个人,只是喜欢她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原来只是因为她身上附加的东西,别人才会对她好。

    “宋殊,要不要以后我打电话叫你起床?”

    班上开始有人起哄她与文青的绯闻。

    “宋殊,如果我们都考上了x高,我们就一起去看电影好吗?”宋殊的手机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条短信。

    “没错,但他们到了最后就会发现,就连身体他们也控制不了。”宋殊朝白子竺的方向挪了挪,“就像我们现在一样。”

    宋殊很少能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善意。当姨奶奶摸摸她的脸颊笑着和她说再见时,她只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很温暖。

    “你觉得呢?”白子竺放下手中的书本,走过来。

    “喜欢,肯定是有代价的,只有父母才会无条件爱你。”罗琴补充。

    别的身体肮脏污浊,她一靠近就会觉得恶心反胃。只有这具身体,她亲近时会觉得欢喜。

    原来喜欢是有代价的。原来“宋殊”这个个体,是不会被无条件喜欢的。

    宋殊亲昵地用手攀着白子竺搂着她的双臂,说:“我觉得,孩子应该是为了满足人的自私而存在的。”

    宋殊会站在白子竺房间的落地镜前,哼着歌,看自己的身体。

    “他们总会发现的,身体、生活、心智……没有任何是他们能够控制的。高傲的人总是喜欢自己充当造物主……但是,真正的造物主总不会容许他们的僭越。”

    初中的宋殊是有些阴郁暗淡的,并不那么讨人喜欢。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宋殊那一颗心猛地坠下谷底。

    恶心。

    因为美,她喜欢这具身体。因为美,她亲近这具身体。

    “宋殊,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文青总是会一边朝宋殊投下有些忧伤的目光,一边享受在男生们编制的桃色故事里。

    ——————

妈当时还嗔怪白子竺娇气。

    有一天,宋殊的姨奶奶到家里做客。

    “宋殊,你的数学没考好,我可以教你数学……”

    烧制出来后,便变成了美艳绮丽的釉下彩。

    宋殊没有回复。

    是因为其实宋殊向往自由,甚至连衣物也认为是自己的束缚。

    姨奶奶走后,宋殊无意间和罗琴说:“我感觉姨奶奶还挺喜欢我的。”

    文青同学的成绩比宋殊更好,于是在班上的话语权比宋殊大得多。大家都在为文青的感情加油呐喊、造些幼稚可笑的谣言。在文青路过宋殊座位时发出暧昧的“吁~”声,在两人无意间分到一个组里的时候故意让他们两个搭配,在私底

    成绩好,就是规则。成绩不好,就是原罪。

    两个人躺在床上,面对面地看着。

    罗琴在收拾客厅,头也没抬,说:“她当然要喜欢你。你爸爸帮了她那么多,她当然要对你好。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爸爸的帮忙呢?”

    宋殊看镜子里白子竺的胴体,比艺术课本里面的雕塑要清瘦一些,但和它们一样优美、干净。阴茎软软的垂着一块儿,线条并不可怖,深深的粉色,充满了美感。

    “所以他们恼羞成怒了,愈发想要控制我们的精神。”白子竺笑着接话。

    就好像是在捏握白坯瓷器时,工匠不小心将一滴血滴在了坯上。没有注意便上了透净的釉到窑炉去烧。

    “白子竺,我们为什么会被生下来?”她点了点自己的胸部。她发育得比较早,胸前早早就鼓起了蜜桃。

    他也会同样赤裸着,拥住宋殊,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微微地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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