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把手是往上提,在转钥匙时。”
“我送他回去,你们赶紧回家吧。谢谢。^_^”
怀里。少年面颊微微一红,让他觉得有些好笑,这真是个纯情的小家伙。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子,怕是更加害羞了。他一边想着一边随意地看着少年的校服发呆,上头的胸牌写着少年所在的学校和个人信息。
他在心里嘀咕道,嘴角不自觉地有些上扬。吴山似乎还是很慌张,学着他将目光投向远方。他收回了目光,不再为难身旁的男孩。他家其实离医院不远,准确说,吴山所在读的学校,医院,他家和市中心的商城都在同一个区域内。互相不过十分钟,最多不超半小时路程的一个十字路口四面,对望着。只是这个十字路口有点长,加上他家在小区深处的一栋楼,才有了一路消遣的时间。之所以提议让吴山送自己,主要原因是他家门需要两只手才能打开。独居且异国他乡的他并没有可以帮他开门的人,起码这个时间。当然,还有恶作剧的成分,他喜欢看吴山窘迫和着急的样子。负罪感是魔鬼最喜欢的种子。只要将它种进人心,就很容易有所收获。只需适时地、合理地利用环境,哪怕是一点眼泪来浇灌它,一点愧疚肥沃它,也能使它扎根,发芽,最后吞噬载体,让他心甘情愿成为自己奴隶。
他停下动作,有些无奈地说道。吴山明显地愣了下,然后只见刚刚好不容易褪下红晕的耳根子又是通红。牛仔并不是太紧身,但位置暧昧。他本不打算坏到这个地步,不过事情即已如此,他也不介意品尝这道额外的甜点。吴山可能也反映过来自己犹豫太久,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作为回答。然后伸手解开他有口袋的扣子,从里面拿出钥匙。因为动作匆忙,手自然摩擦和挤压大腿的感觉,让他也有些害羞。他轻咳一声,然后道了声谢谢。
很快就到他家门前,他四下摸摸,发现钥匙在右边有扣子的口袋中。他伸手小心绕过吊在胸前的手,有些艰难地抠着钥匙。
春初,七八点的天,早已上演到夜间剧目。这虽然是间没有休息日的常年剧场,却一年365天从来不曾重样,永远是那个主角,配角却需要观众们自己去发现。对于城里长大的人来说,是很难被发现的夜间剧。大多数时候,演员的真容难以窥见。它们像是接触不良的发光体,看众们不仔细瞪大双眼,高举着望眼镜,便只能看到高高的天际上展开的黑蓝色背景板,那时缓时疾的灰白色流纹。偶尔,突然天边一团浑浊的云团后,被一种绵密的明亮轻柔晕开,紧接着,在快要溢出的瞬间,主角的光环又会被迅速隐藏进幕后。这种挑逗是自然神独有的恶趣味,西山很喜欢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又或者说是“情趣”。他一边微微抬起头,将视线尽量投向远方,努力越过高楼。他想起了自己还是小孩时,因为身高不够,不得不踮起脚,拼命伸长了脖子,才能看到戏台上的那些美丽艺妓的表演。他感觉到吴山在看着自己,他转头也看向对方。因为吴山不能说话,所以他也就与其一路无言,毕竟停下来写字很麻烦。四目又一次相对了,吴山像是没有料到他会回头看自己,眼睛迅速撇开。他盯着吴山的脸,路灯很亮,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吴山的侧颜,轮廓,五官。稍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和棱角较为明显而刻画出的迷人下颌线条,但身上青白相见的校服和头顶那乖乖塌着的学生平刘海,让他看起来很符合高中生的该有样子。
他提醒道,这门他刚住进来时也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明白。吴山倒是驾轻就熟地一下就顺利打开了。他有些惊讶地低
“吴山?高二么?”
吴山先是点点头,然后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给同学看。二人面面相觑了下,也没再多说什么,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女孩则是略有不放心地叮嘱了句到家给他们消息后,就一同离开了。
“钥匙在右边。我拿不到。”
“にしやまれい (Nishi ya ma, rei )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西山怜。”
“你呢?”
“谢谢你们。吴山,能不能劳烦你送我回去?”
“吴山你的车我给你骑过来了,没事,就是掉了漆,然后后视镜掉了个。”
他自我介绍道。这一口流利的标准普通话让吴山有些羡慕,不光是因为自己不能说话,也是因为眼前的外国人的发音咬字,要不是他自报家门,可能都不会被人察觉出差异。吴山的同学帮忙领了药,然后将药和剩下的钱退出来交还给了西山。帮忙的是一个脸上有些痘痘的女孩和一个比吴山稍微矮点的男孩。他们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自白,在一旁挤眉弄眼地互相暗示着什么,但从表情上,感觉并不是坏话。
少年听到他的问话,点点头,然后写道:
男孩对着吴山说道,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女孩则是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和吴山,像是发愁如何善后。
“耳朵好红。”
他的声音打断了还在愁眉苦脸纠结着的女孩。女孩和男孩都是一脸的震惊,似乎错过了很多事情一样,狐疑而警惕地看着他。让他不禁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肇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