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住自己起伏的情绪，强迫自己的视线不要那么明目张胆。
她几乎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扯着裙角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一点暗色的印子。可是月经期早已结束，大概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
她实在讨厌极了物理。
课间的教室里，男生在抢球打闹着，她听到有人在喊陈然帮忙把球扔过来。
那次之后，她请了几天假就又照常来了学校。乖巧的脸上没有任何不适，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乔嫣脸上有点尴尬，跟蒋青柠打了个招呼就出了教室。
红艳的纸面上印着喜讯两个加粗的大字。上面是他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获得一等奖的消息，旁边附着他的参赛照片。
下课铃响，蒋青柠把物理书一团卷，胡乱地塞进抽屉里，听到班里有人夸张地喊着乔嫣。
那她对陈然做什么是不是都不算抢了？
可是蒋青柠承认，那瞬间她的内心，竟然有点窃喜。
蒋青柠戳了下她的脸，对着嘴型说“好无聊。"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乔嫣交男朋友了。
**
蒋青柠想到了什么。
她脑子里那点幻想一下子丢了干净。
然而她又看见那个物理老师了。他站在讲台上说得唾沫横飞，谈到兴起之处还把手中的三角板往黑板上敲了敲。
蒋青柠抱着一大堆的数学练习卷去办公室。高高摞起的纸张遮掩住她的视线，她抱得有点吃力。
她打了个哈欠，转到了另一头，看着乔嫣拿着笔在纸上涂来涂去，显然也无聊到了极点。
*
没有看到他。
期中过后，课后的作业莫名变多了。
最近见到他还是在学校的布告栏上。
她以为跟物理永别了。
“喂。”他目光悄无声息地在她身上打转，“你裙子……”
她抬头朝门口看去，胡宵正安静地站在门外等着。
真好，乔嫣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不确定陈然那一吻的暧昧态度。于是她有意无意地绕道走，竟然再也没碰见他。
乔嫣走到廊上，胡宵微笑着伸手握住她。两个人并肩走的背影，看起来很和谐。
蒋青柠以前没见过胡宵，听说是A10班的。他个子挺高，长相一般，中规中矩的样子谈不上什么想法。
乔嫣被她憋屈的样子逗笑了。
蒋青柠也微笑着，静静地看她。
白色衬衣勾勒出她饱满的胸形，两三个扣子的缝隙透出胸前一片白嫩的肌肤。
可脑子和心里都在雀跃着，幻想他此刻的神情动作，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蒋青柠趴在桌上，无聊到昏昏欲睡。
路过A班的教室，她莫名有些紧张。数数日子，她已经好久没见到陈然啦。
物理竟然还有会考，实在是太让人心烦了。
或许对乔嫣来说，陈然只是可有可无的喜欢。
蒋青柠透过后门匆匆瞥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
蒋青柠走到半道，忽然被一件校服劈头盖脸地罩住。
乔嫣回来以后，曾开着玩笑跟她说过告白失败的事，脸上是窘迫的表情。蒋青柠还来不及安慰，转头她已经像个热恋的小女生一样抱怨着男朋友的事情。
从开学看见那个戴着眼镜发顶秃了的物理老师开始，蒋青柠就知道自己的物理完了。她对物理没有天赋，也兴趣缺缺，勉强按头学了一个学期之后，她果断选了文科。
鼻子嗅到了魂牵梦绕的味道，她慌得一把扯下，看到挡在面前的陈然。
她坐得靠窗，看见窗沿上夹着一片半枯的落叶，上面有两只小蚂蚁在爬来爬去，爬得她想睡觉。
蒋青柠想，或许真的结束了？
内心的邪火越烧越旺，吞噬着她所谓的克制，她甚至开始庆幸陈然拒绝了乔嫣。
陈然捡起滚到脚下的球，抬手扔了过去，看见走廊上蒋青柠挺直了腰，一脸正经路过的样子。
蒋青柠是错愕的。她见过乔嫣谈起陈然的娇羞，也见过她表白失败的伤心，但她难以接受乔嫣如此迅速地坠入新欢。
她转过头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当着陈然
她走路迷迷糊糊，陈然抿嘴，看着她的裙摆贴合她的臀线，一会起一会落。
陈然看她眼观眼，鼻观鼻，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好笑。
 十七
模糊的纸质依稀可见他清冷的眼，透过镜头凝视着她。她隔着玻璃抚上照片，指尖好像都染上他的味道。
蒋青柠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能被乔嫣喜欢的地方，但是蒋青柠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乔嫣。
原来他去比赛了呀。
呃。
蒋青柠眼神上瞟，脚步不自觉挪了挪，贴着墙角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