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嗤了一声，脑子里闪过那张懦弱的脸。
叶楠坐了不久就要走。
雨点咚咚，砸在铁皮的屋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摇了摇头，发现她的眼角有颗泪痣。
叶楠顿了顿，凑近烟灰缸抖了抖烟蒂。
“你怎么回来了？”陈然扯掉头上湿漉漉的发带，随手放在柜台上。
下雨了。
陈然抬头，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逆着光，他看不大清她的脸，只看到她抬手往下扔的动作。
旁边的男孩子有点不耐烦，扯着她继续往上跑。
她指尖夹着烟，仰头舒适地吐着烟圈，听到开门的动静转头过来。
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
开学不久，陈然去了校队选拔。
她勾起红润的唇，斜眼打量陈然。
扔进柜里的相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她摆了出来。
陈然随手挑了包烟扔到收银台。
陈然觉得讽刺，扯出一个冷淡的笑，“呵，我差点都忘了我还有个爸爸。”
*
平日的柜台上多了点东西。
蒋青柠看着他的背影，想着真是个怪人。
可是还是不妨碍哲理成为全市排名第一的学校。
他抿了抿薄唇，没有伸手，转身冲进了雨幕里。
可是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他还不想回去。
也许是吵架的情侣。
“喂同学，你东西掉了。”
叶楠轻笑了声，"就算他不管你，你也得叫一声爸爸。"
“对了，听说乔家的女儿要和你上同一所高中。”
穿着制服的收银员接过他的烟，熟练地扫完码，抬头笑着问他，“先生，还有别的东西吗？”
下楼的时候，有两个人打闹着冲了上来。男孩子骂骂咧咧，怪身边的女孩子没有把他叫醒差点错过了时间。
她盘着长发露出光滑的颈部，脖子上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身上是一条一字肩的宝蓝色丝绒长裙，看起来优雅迷人。
“好好读完三年高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法国定居，嗯？"
陈然看着递来的伞，又看了看面前窘迫的女孩子。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灌进了他宽大的衣衫。
噢。是那个便利店女孩。
回程的路上，天色暗沉，有雨将至。
看到评论区一下子炸出了好多人。感觉还是非常感动。
好久不见，陈然身量抽条，已经长成了一个伟岸的少年。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
他出门的时候，迎面一股寒意袭来。
新一届的学生，仗着背景过硬托关系进来的和靠着拔尖成绩进来的，完美地占了一半一半。
陈然别开了头，冷着声音拒绝。
通过了。
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凌晨的便利店里没什么人。
抬腿要走的时候，背后的感应门叮得一声打开，有人急急忙忙叫住了他。
叶楠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对他说了再见。
 十六
临走时，叶楠抱了抱他。长年分隔两地，忙于生意的她对这个儿子充满了歉意。
“先生，这把伞放这边好久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先拿去用吧？”
一家三口，只有她笑得最甜。
他皱了皱眉，继续走了下去。
陈然觉得那个女孩子长得有点眼熟。
他望进暗沉的夜，雨下得雾气蒙蒙。
“他只是太忙了。一直没回来，也省得你闹心。”
他送她去了机场。
那是一张和陈然酷似的脸。
“他呢？”
机场里人来人往，巨大的显示屏上跳跃着不停更新的航班数字，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空旷的屋子，安静得没有一点声息，好不容易被他封住了。
他随手把信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
忽然有点想念香烟的味道。
陈然随口应着，他对那个女的没什么印象。
下车的地点陌生而偏僻，他有点恍惚。
他伸手接住，是一封信。大概是刚刚哪个女孩偷偷塞进他的外套里的。
屋里是一股浓浓的烟草味。
是个年纪跟他不相上下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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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画廊要开了。我回来拿点东西顺便参加个宴会。”
他打开门的时候愣住了。
哲理招生，既收英才也拢钱财。
狭窄的转角，那个女孩脚步凌乱，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她连忙低声说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