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这小怪物身姿渐长，稚气渐脱，眉眼亦显现出一丝与他脾性相称的锋利来，饮了几杯酒，唇瓣丰润，眼神迷离，秦仪在旁看着，颇有”吾家有猫初长成”之感。
许久没听见林知若回应，苗启望忽然察觉到什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小倌掏出一块绣着兰花的浅蓝帕子，道：“我有，刚买的没用过。”
琳琅馆内灯烛俱灭，三个女孩已经睡下。
帐后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影，离得这样近，苗启望竟然捕捉不到他的气息。
觥筹交错中，秦仪无意间看到一旁过分安静的晋殊。
“……”
林知若道：“阿殊，今天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大多数人都在干正事，无心注意桌上吃食，晋殊挨桌游走，把果盘里的荔枝都拣出来，用帕子包了一包，跳窗离去。
她问得突然，林知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和晋殊并没有讨论过两人现在算什么，但也很难再说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
花姐带着疑惑的表情扭头望向秦仪。
苗启望一边穿衣服一边道：“算了，这事儿今天不了，我也睡不踏实。”说完身影一晃，已追了出去。
话音未落，晋殊先一步落地
晋殊接了过来，道：“谢谢。”转身走开。
晋殊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在林知若面前说我坏话！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秦仪有心推两个花姐教教他，那姐儿瞅着晋殊，嘻嘻笑道：“他才多大，能做那事儿吗？”
晋殊侧了侧身，似乎是把一样东西放到桌上，然后道：“蝎尾针，你出来。”
“……”
她隔着十步左右距离，抖出兵器，道：“晋右使，找我什么事？”
他一走，聂楚楚又和小倌如胶似漆地黏到一起。
聂楚楚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摇了摇头。
接着檐下传来林知若微弱的声音：“叫他下来！”
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结局往往凄惨，何况猫妖并非良善。
那花姐便端着酒杯，扭到了晋殊身旁，媚眼如丝道：“奴家仰慕晋右使已久，今夜……”
苗启望忽然翻了个身，抱着林知若，悄声问：“你和猫……和晋殊到底什么关系啊？”
默了一阵，林知若轻轻地道：“还是嫁给不喜欢的人更苦些。”
晋殊：“不行。”
他翻窗出去，苗启望却紧跟着起身。
聂楚楚正在和一个十八九岁的俊美小倌玩欲拒还迎的游戏，玩到兴头上，忽然被晋殊叫了一声，她不敢怠慢，只得从小倌的腿上下来，行礼道：“晋右使。”
晋殊回过头来，被她身前明晃晃的一条软索吓了一跳，刷一声匕首出鞘，横在身前，道：“你干嘛？”
秦仪笑道：“猫妖，玩玩儿无妨，何必这么较真呢？”
酒过三巡，已有些没耐性的捉了花姐儿弄了起来，晋殊半懂不懂，醉眼看去，面上倒是迷茫多些。
她想晋殊以前就是嘴上嫌知若，实际上又离不得她，那次意外过后，这般千依百顺，形影不离，还有什么可说的？
苗启望没听到林知若否认，疑惑道：“你生在富贵之家，做什么有福不享，要选一条这么苦的路？”
晋殊沉默一阵，道：“好，你睡吧。”
倒不像要动手的样子。
晋殊不睬他，径自起身，扭头在大厅中来回扫视，最终锁定目标，七拐八弯地朝聂楚楚走去。
北品芳苑请了些俊俏小倌来服侍门中女子。
秦仪在心里算了算，笑道：“看着小，其实也该有十五岁了。”
苗启望身子僵硬起来。
话音刚落，树上传出赵如嫣的大嗓门：“没动手！他只是想警告她不要在你面前说他坏话！”
苗启望慢慢地放下软索：“你……”
“那怎么行？”晋殊昂然道：“男人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第一次，不能随便给出去。”
夜风清凉，晋殊背对着她站在屋脊上。守夜的侍卫一脸懵地看着他们。
花姐：“……那、那我可以碰你吗？”
根本没睡着的赵如嫣插嘴道：“还能是什么关系？”
秦仪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后少跟七毒教那帮女人在一起。”
苗启望冷哼一声，道：“喜不喜欢又怎么样，少年情热，待你多好都行，再过几年，性情阅历都与今时不同，感情自然也会有变化，这种事对猫妖来说就是个消遣，他随时可以抽身，你呢？”
“苗姐姐，你干嘛？”林知若问。
她话说到一半，一只柔荑已朝他腿上探去。
晋殊一把抓住她手腕，道：“你仰慕我？那你为什么不尊重我？你问了我的意见吗就碰我？”
她心里一凉，道：“晋……右使。”
晋殊问：“你有干净的手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