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林知若做足了心里准备，坐在床沿上不闪不避地低头看了一会儿，道：“其实，跟别的比起来，你的还挺好看的。”
她把手递过去，柔声道：“给你打一下。”
晋殊没打，让开了身子，低声道：“进来吧。”
“我……我上次不该那样说你，”林知若忆起那天的情形，耳根微热，“阿殊，你没什么不好，是我不好，我从前没见过……那个，一时口不择言，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晋殊猛地抬头，“跟谁的比起来？你还看了谁的？”他脸上本来因为那句“挺好看的”而染着红晕，此时薄红未散，眸中却含怒。
他这回没全脱，只解开裤子，褪下来一点。
晋殊把头埋在枕头里，低低地骂了一句，随即撑身爬起来，脱光衣服进了浴房。
天儿越来越热，大清早，晋殊就被聒噪的蝉鸣声吵醒，某个恬不知耻的部位，依旧是兴致高昂地硬着。
晋殊本想揶揄她一顿，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自己是她秘密的守护者，于是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林知若忙道：“没有……不会……”
院外隐隐地传来姑娘们兴奋的嬉闹声，他一边擦身一边挑开门缝往外看。
这种否认听起来干巴巴的，没一点说服力，两人之间那种尴尬的气氛仍是挥之不去。
画册上那些男人生着黑漆漆一大团毛，肉棍紫黑，狰狞不堪。
依旧是关好了门窗，晋殊跪在床上。
雾气氤氲里，他不停地冲水，用皂角揉搓着，想把这东西洗得干净漂亮一点，最后自然是无济于事。
她从来没这样看过他，要不是因为……这个东西。
她猜他肯定是往家里跑，转身原路返回，快步跑到他家门口，还差几步时，本来敞着的院门砰地阖上，里面响起门闩摩擦声。
“你再让我看一次。”
林知若有些脸热，还是站着没动。
又过了片刻，吱呀声响，院门打开一掌宽，门后露出晋殊犹带警戒的脸。
 34
林知若也穿了新衣裳，发间坠了一枚彩云追月的流苏钗。
晋殊吓得一激灵，瞬间蹿到了树上，花灯啪嗒落入水中，荡起一圈圈水波。
街上行人虽多，但于人潮汹涌中一眼锁定自己的心上人，似乎是每个女孩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
“其实我不是生你的气，”晋殊玩着茶杯，小声道：“我怕你看见我觉得恶心。”
相比起来，晋殊那处干干净净的，一根毛都没有，那东西颜色也浅浅的，透着股嫩劲儿，显得人畜无害多了。
林知若有些羞耻，但确实是看了，只得点点头，又叮嘱道：“你别说出去。”
正屋里，两人默默坐着喝茶。
她沉默了一下，开口唤他：“阿殊。”
林知若穿过街道，走到他身后，听到他很认真地对着花灯许愿：“我想变成女孩。”
看了看了，夸也夸了，应该也差不多了，林知若不自在地背过身去，道：“好了，把……裤子穿好，我们到外面去。”
其实那天回去之后，渐渐冷静下来，她就后悔了，人的身体是天生的，她不应该那样说他。
她自然是进不去了，不过透过一条细细的门缝，可以看到晋殊还站在门后，并没有离开。
透过来来往往的人潮，她看到了晋殊。
路上人多，她躲着人流挨边走，正要拐进巷子里，忽然余光里匆匆掠过的一个身影，绊住了她的脚步。
家家户户张灯挂彩，热热闹闹地忙活着。
又是七夕了。
“……”
“对不起。”她隔着一扇门板，轻轻地道。
晋殊一怔，还盯着她，眸中情绪却悄然转变，嗓音压低，道：“你也看那些画？”
林知若明白要真正消弭自己对他造成的伤害，一声道歉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咬了咬牙，放下茶杯，主动伸手覆上他胳膊。
他一身黑衣，躲在河畔阴影里，手上似乎拿着一个花灯。
那根东西弹出来。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挺立的东西压住，脑海中又浮现出林知若嫌恶的眼神。
门后晋殊的影子还在，不动也不说话。
林知若忙垂了眸解释道：“画儿，画儿上的。”
门内仍旧没有动静，巷内行人虽不多，总也有几个，经过林知若时，都忍不住用好奇的目光去打量这个吃了闭门羹的美貌少女。
惯用飞刀的晋右使手一抖，一杯热茶全洒在了桌面上。
林知若仰头在树影间找到他，正要开口，树枝轻摇，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日落月升，整座都城陆陆续续地亮起彩灯，节日里的街道像一个美轮美奂的梦境，各色花灯挂了满街，行人脸上尽是笑容，平常闷在家里不常出门的女孩子精心妆扮了，三两成群地追逐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