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她躺在床上发笑,笑的痴,又笑的刺。
平平淡淡,像在和她说,下雨了,一样的平常。
也好,至少她有了重生的机会。
俩人神色自若地走出洗手间,管他男厕女厕,无人在意。外面仍然吵吵鬧鬧,跑来跑去的脚步声不间断,像是出了大事。
刺耳极了,彷彿是阴间使者正在吹笛,要带人回去清算一生。
这种情况,终究是要发生一次。
手刚搭上皮带,外面忽地一阵吵杂,本是心无旁骛地要继续,李泽凯拉住了她。
雨的味道,和他,在这种时刻出现了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却也仅仅是几秒,就被一台救护车,和两台警车的鸣笛赶跑。
沒人会真正的关心一朵早该凋零的花。
徐又凝不禁想像,如果有一天,那个人是徐又熙,也会是这种场景。
会不会哭,应该不会的。
她故作镇定,出声才发现连声音都在轻微地颤抖。
那扇子着实碍眼。
比如质疑他的话,或是权力。
她摇摇头,也不知这意思是沒事,还是很好。
做她自己,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出现在他眼前,只要保留他喜欢的那双眼睛,这样就好。
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大街上,走出离酒店有段距离的路,天空下着那人口中的"雨",肩上披着遮盖慾望的外套。
她算幸运,今晚李泽凯好心收留了一身俗艳的她。
耳边传来低低的嗓音,似恋人般地哄她「睡吧」
不是她的,终会失去。可是现在她竟然慌了。
睡吧,明天太阳依然升起。
李泽凯把她肩上的外套拿回来,挂在手上,遮住那块尚未平息的地方。
可有的人,太阳早在心中永远落下,而那朵凋零的花,被雨水溅湿,成了烂泥。
但是,那个所谓的"她"自己,徐又凝可能都不太认识。
一颗被高高举起的心忽地落下,摆回原位,慾望却已经吓的沒了。
李泽凯发现了吗?她又在怕什么。
那些人说,人死在前头,大门正中间,死相悽惨。
唯一记得的,是告诉她的那个人的语气。
「走吧」
李泽凯盯着被他晕开的红唇,又向上看。
无声的时间在慢慢流逝,失去了时间观念的徐又凝被揽进一个怀抱里。
不温不火的语气,不是K,表情更不是。
肩头一重,暖暖的温度罩在她的身后,把徐又凝唤了回来。
不过,徐又凝慌归慌,话至少还说的清楚,脑袋也机智,沒一下就把自己给交代了。
他纯粹是在提醒她。
他们沒有上床,各自躺在一边,闭着眼睛,安静如每一个平常的夜晚。
可能很爽,也可能毫无情绪。
走去哪,她想问。包厢,还是你那?
又凝是这样回答的。
也许是同流一样的血,也许是微乎其微的亲情在作祟,徐又凝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当初明明沒那么害怕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所谓。她沒什么好损失的,而有些东西,她看得很开。
「我说了,有些事,不要太放肆」
如果真有那天,她想像不出来,她会是什么感觉。
「还好吗?」李泽凯低头严肃地凝视她。
徐又凝问出的又是另一句「你要这样出去?」
徐又凝跟着李泽凯走了,从后门离开,还有一群得到消息要快离开是非之地的酒客。
「你沒开车吗?」她问,手拉紧外套。
徐又凝望着驶去的方向,对向是一辆是李泽凯早叫好来接他们的司机。
时间未到,还沒有人要和徐又凝清算。
八卦地叽叽喳喳,其实谁都沒看到。
徐又凝微微抬头,一剎那的迷茫闪过,细细的雨飘落在她脸上。
他微微蹙眉,哑声说「做好妳自己」
跳楼的是谁,她不认识,名字是什么也不知道,听过便忘。
她蹲下身,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小了,情慾的味道却在扩散,扑向她整个人。
李泽凯拉她起来,再把他半小时之前的话重复了一边。
徐又凝不想做了,可也不能把慾火中烧的人丢下。
徐又凝随手拦住一人,还沒问,对方先告诉她,有人跳楼了。
沒有多久,同辆救护车快速地经过他们,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