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明明沒那麼害怕的,甚至可以說是無所謂。她沒什麼好損失的,而有些東西,她看得很開。
時間未到,還沒有人要和徐又凝清算。
徐又凝隨手攔住一人,還沒問,對方先告訴她,有人跳樓了。
李澤凱把她肩上的外套拿回來,掛在手上,遮住那塊尚未平息的地方。
「你沒開車嗎?」她問,手拉緊外套。
沒人會真正的關心一朵早該凋零的花。
也好,至少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沒有多久,同輛救護車快速地經過他們,無聲無息。
她搖搖頭,也不知這意思是沒事,還是很好。
徐又凝微微抬頭,一剎那的迷茫閃過,細細的雨飄落在她臉上。
耳邊傳來低低的嗓音,似戀人般地哄她「睡吧」
如果真有那天,她想像不出來,她會是什麼感覺。
會不會哭,應該不會的。
雨的味道,和他,在這種時刻出現了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卻也僅僅是幾秒,就被一台救護車,和兩台警車的鳴笛趕跑。
「還好嗎?」李澤凱低頭嚴肅地凝視她。
不溫不火的語氣,不是K,表情更不是。
他們沒有上床,各自躺在一邊,閉著眼睛,安靜如每一個平常的夜晚。
徐又凝是這樣回答的。
倆人神色自若地走出洗手間,管他男廁女廁,無人在意。外面仍然吵吵鬧鬧,跑來跑去的腳步聲不間斷,像是出了大事。
那扇子著實礙眼。
她蹲下身,狹小的空間變得更小了,情慾的味道卻在擴散,撲向她整個人。
睡吧,明天太陽依然升起。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酒店里的娜娜,又或是你的又凝」
他純粹是在提醒她。
平平淡淡,像在和她說,下雨了,一樣的平常。
一顆被高高舉起的心忽地落下,擺回原位,慾望卻已經嚇的沒了。
走去哪,她想問。包廂,還是你那?
徐又凝跟著李澤凱走了,從後門離開,還有一群得到消息要快離開是非之地的酒客。
八卦地嘰嘰喳喳,其實誰都沒看到。
可能很爽,也可能毫無情緒。
「走吧」
徐
她算幸運,今晚李澤凱好心收留了一身俗豔的她。
「我說了,有些事,不要太放肆」
手剛搭上皮帶,外面忽地一陣吵雜,本是心無旁騖地要繼續,李澤凱拉住了她。
不是她的,終會失去。可是現在她竟然慌了。
這種情況,終究是要發生一次。
事後,她躺在床上發笑,笑的痴,又笑的刺。
不過,徐又凝慌歸慌,話至少還說的清楚,腦袋也機智,沒一下就把自己給交代了。
她故作鎮定,出聲才發現連聲音都在輕微地顫抖。
肩頭一重,暖暖的溫度罩在她的身後,把徐又凝喚了回來。
也許是同流一樣的血,也許是微乎其微的親情在作祟,徐又凝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徐又凝不想做了,可也不能把慾火中燒的人丟下。
比如質疑他的話,或是權力。
唯一記得的,是告訴她的那個人的語氣。
徐又凝不禁想像,如果有一天,那個人是徐又熙,也會是這種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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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說,人死在前頭,大門正中間,死相悽慘。
但是,那個所謂的"她"自己,徐又凝可能都不太認識。
她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大街上,走出離酒店有段距離的路,天空下著那人口中的"雨",肩上披著遮蓋慾望的外套。
「你希望我是誰,我就是誰,酒店裡的娜娜,又或是你的又凝」
 凋零
李澤凱拉她起來,再把他半小時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邊。
徐又凝望著駛去的方向,對向是一輛是李澤凱早叫好來接他們的司機。
李澤凱發現了嗎?她又在怕什麼。
做她自己,無論她是什麼身份出現在他眼前,只要保留他喜歡的那雙眼睛,這樣就好。
徐又凝問出的又是另一句「你要這樣出去?」
李澤凱盯著被他暈開的紅唇,又向上看。
他微微蹙眉,啞聲說「做好妳自己」
刺耳極了,彷彿是陰間使者正在吹笛,要帶人回去清算一生。
跳樓的是誰,她不認識,名字是什麼也不知道,聽過便忘。
可有的人,太陽早在心中永遠落下,而那朵凋零的花,被雨水濺濕,成了爛泥。
無聲的時間在慢慢流逝,失去了時間觀念的徐又凝被攬進一個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