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的纤手伸出床帘,“剑兰。”
和着数个前来打招呼的官员寒暄数句,她在走向大门时停了步子。
昏昏沉沉,她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只知道身子一会儿处于火海一会儿又冷得像在冰窖,无论醒着还是睡着,嘴里的滋味都是苦涩,那么的苦,就连心头都酸苦无比。
“不识抬举。”她轻吐出四个字,不再言语。
老鸨倒抽一口冷气,终于意识到她在跟谁谈价钱,慌忙跪倒在地,口齿利落的忙改为要将剑兰免费赠送,只求她息怒。
她侧脸,看见他满眼的焦虑,才冷哼一声,搭着他的手臂转身出门。
“大人?”剑兰疑惑的低问。
她锁着眉头起身下轿,却在触及地面的一瞬间,脚尖一软,头脑昏沉,无法再掌握平衡的陷入了黑暗。
到最后老鸨才在自说自唱中道出个天价。
是什么?
没再说一句话,她离开。
惹出她的薄怒,想刻意堵了画舫的生意,简直是轻而易举。
娇嫩的呻吟放荡诱惑,肉体的撞击狂野急速。
站定院口,她听见女人娇媚的嘤咛和乞求。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身体难受,心却更难受。像是想要什么,却得不到,那种空虚那种寂寞好难过。可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根本没有敢要和能要的东西,为什么她直觉里还在渴求着什么呢?
凝了个笑,她想要的是他。
长长眼捷微垂,她冷冷注视着老鸨,“剑兰无价可比拟。感谢嬷嬷照顾他多年,我大可重重打赏,但嬷嬷的口吻就太伤人的,若传了出去,怕是今后少有人再敢上门呀。”
“哦……大人,求求您,饶了佩兰……啊……大人、大人……”
老鸨夸张的惊叫起来,一副割舍心肝的口吻,开始陈述这些年她花费在培养剑兰身上的钱财和精力。
剑兰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选择大人身旁那位大人的是佩兰,她住在西跨院,大人请随我来。”
她垂下眼,不明白为什么觉得失落和失望。
只有最靠近她的剑兰才看清她脸色苍白到什么程度,就连她光洁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小的冷汗。心惊,这不会仅仅是疲乏而已,怕是累出病了。他脱口而出:“大人请带我回府好么?我很想见见那丞相府呢。”
回丞相府的路上,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女人柔软的语音。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揪紧拳头,只觉得脑子更加眩晕。
软轿抬入丞相府,在她的院落前停下。
忽然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住了她,紧紧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似的将她包围。
犹豫,她咬了咬下唇,还是轻声问出了口:“另外两位花魁在什么地方?”
计外面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所以放心的合眸任疲乏的神态尽现。“剑兰伺候得很好,我打算带他回丞相府,嬷嬷认为如何?”
她抿着薄薄的嫣唇,一语不发。
是什么可以安慰她的空虚,安抚她的寂寞?
坐靠床头,仰首无力的浅浅呼吸着,她强迫自己耐心的忍受老鸨的唠叨。
帘内走出气势尊贵逼人的她,无双的美颜无任何表情的冰冷若霜,优雅的举动不再亲易近人,而是散发着不可忽视的骄傲和贵气,让人不由自主的退避膜拜。
行走变为艰难,若不是紧紧抓着剑兰的手臂,她虚浮的脚步肯定会明显踉跄,可四周都是人,她不能显示出任何异样神态。
她为他的心细加深了印象,却没说什么的只是慢慢随着他来到西跨院。
其实有些疼,她却没来由的放松了所有混乱的心神,安定下来。
老鸨连声称错,自动掌嘴。
只斗胆看了一眼,老鸨便颤抖着闭上还想说些什么的嘴,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心知惹恼了这位玉面丞相了。
是什么呢?
剑兰连忙上前,让那只玉手搭上手臂,另一手撩起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