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再抬头一看崔银月神情,却发现不对劲。
孙贤阳一时心跳如擂鼓,忙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要和银月单独说话。”
只见崔银月破门而入,一见屋内情景,他先是面色一怔,接着恍然大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露出了淡淡一笑。
果然,崔银月沉吟半响,将头转回来,说道:“八少爷,您有所不知,我崔银月虽是娼妓,但我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如果上床,那我只在上边的。我怕你不愿意,所以才始终不肯跟你亲近。”
平日里,孙贤阳若是敢对崔银月对手,崔银月肯定会将他推开,但今日,崔银月竟然毫不扭捏,半推半就地跟着孙贤阳回了花魁厢房。
本少爷倒觉得未必!
他又怎么会对他做那么狎昵亲热的事情?
孙贤阳心道崔银月肯定有话要说,于是耐心等着。
然后便起身走近,十分大胆地抓住了崔银月的手腕,就将他往花魁厢房里带去。
且说孙贤阳在厢房里玩闹,一开始倒是得意自在,快乐逍遥,但久而久之,孙贤阳就被屋内笑闹声吵得头晕脑胀,不由得想起崔银月那曼妙的琵琶曲和轻柔和缓的吟唱声,又想着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得到这轮月亮,心中黯然,面上笑脸不由得勉强起来。
忽然间,崔银月展颜一笑,说道:“我小时候去观里算过命,道士说我崔银月的命数硬得很。该是我的人,那就会是我的人,别以为你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动手动脚,就能将我的人给抢走!”
如果银月果真为我孙贤阳争风吃醋,那他岂不是对我?!
难道他是在争风吃醋?
孙贤阳更是激动,说道:“因为你都不让我近你的身,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孙贤阳本就心境开阔,只是稍稍一想,整个人便放松了
崔银月这笑容与平时很不同,显得很勉强,很脆弱,很哀愁,叫孙贤阳的心整个儿地揪了起来。
孙贤阳当即一呆,紧接着双股隐隐发疼,立即心生退意。
望朱、听绿都知道崔银月的厉害,见崔银月亲自来抓人,两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孙贤阳更是欣喜。
他暗道乖乖隆地咚!这么漂亮的美人,居然只肯在上面?!
说罢,崔银月一把推开老鸨,气势汹汹往楼下去了。
待厢房大门一关,两人独处一室,孙贤阳便抓住崔银月那冰雕玉琢的漂亮手腕,难掩激动地说道:“好月亮,好哥哥,我不是故意气你的,只是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才会去找别人。”
此时,孙贤阳是那般畅快逍遥,却是从未在崔银月面前显露过的活泼表情。
崔银月将头一瞥,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孙贤阳不明就里,忙对她们安抚一二,又抬头说道:“银月,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也就不来烦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应当能屈能伸,在上面,在下面,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又听崔银月幽幽说道:“我正想着,八少爷今天怎么不来我这儿,原来您是有了别的乐子。”
崔银月柔弱一笑,说道:“是么?你们你们三个都长得圆滚滚,活像三只小包子,还挺般配的。”
崔银月愣了愣,又转头一看,隐约窥见厢房中酒宴情景:
原来,崔银月一双凤眼竟已朦胧微湿,绝美眼眸似嗔似忧、似有千言万语般地幽幽盯着孙贤阳,一点薄唇则轻轻咬起,整张面孔是如云似雾、哀愁不已,竟好像是看出了孙贤阳心里头的不愿意。
等等,银月这话听起来怎么酸气冲天的?
想到这里,孙贤阳就是再不愿意也都不打紧了。
这些日子以来,备受相思煎熬的人不止是孙贤阳,崔银月又哪里好受呢?
又怎么会在他面前展露那么放肆而不克制的表情?
孙贤阳坐拥佳人,春风得意。望朱、听绿殷勤伺候,将孙贤阳哄得开怀大笑,厢房内热情似火,笑语不断。
接着,一道雪白人影闪现在门口,竟然是孙贤阳朝思暮想的崔银月!
但听过在孙贤阳耳朵里,可是石破天惊!
孙贤阳本来就见不得崔银月受委屈,更加不能看崔银月这么一副欲说还休的可怜模样,又想崔银月早就喜欢上他了,就是怕他拒绝当下面的女角,这才一直不肯与他亲近。
只因孙贤阳总是将崔银月当成天上明月般仰望,对他的态度是十足的虔诚敬爱。
得太久,将那八少爷的耐性磨得精光他等得不耐烦了,自然琵琶别抱”
谁料,屋外忽然传来惊呼声和噔噔噔的脚步声。
望朱、听绿已经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孙贤阳却心中一动。
崔银月这句话,其实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崔银月幽幽看着孙贤阳,说道:“你怎么知我不喜欢你?”
崔银月拿一双清亮凤眼死死盯着孙贤阳,双手不由得扣紧栏杆,冰肌玉骨的十指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