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贤阳每回去凝碧楼,每回都觉得这次应该能成全好事,正应了西厢记里唱的那句“想是已安排鸳鸯夜月销金帐”,但崔银月每次都不肯与他同床。
不过,饶是孙贤阳对崔银月爱得死心踏地,时间一长,他也不由得憋闷。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孙贤阳以为崔银月是外冷内热,个性羞怯,才不愿意和他共度良宵,旁人却看得分明,崔银月明明是吊着孙贤阳当冤大头呢。
孙贤阳便一只胳膊搂着一个女孩,活像抱着一对小山雀。
崔银月怒道:“放屁!孙家的小包子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怎么可能变心?一定是尔等羡慕嫉妒,这才故意抢走我的人!”
他想得是崔银月恐怕并不钟意于他,所以才百般推脱。
崔银月当即呆了一呆,接着勃然大怒!
孙贤阳听了此法,第一条想的就是不愿意让崔银月为他争风吃醋,但他又转念一想,崔银月根本就不喜欢他,自然也不会为他争风吃醋,他又何必回护于他?
待他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端着一脸云淡风轻出来接客时,却不见孙贤阳的踪影,心中颇感奇怪。
他气急败坏地骂道:“天煞的小肥猫姐妹,竟然敢偷我崔银月的腥!看我不将你们撕成两半丢进护城河里喂鱼!”
老鸨殷勤迎来,轻车熟路就要将他引去花魁厢房。
“你对那个男花魁太过讨好。既然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你宠爱,那他自然不会珍惜你,也不会多花心思讨好你。不如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想来能惹得他争风吃醋,自然会对你上心不少。”
姐妹俩身着五彩薄纱裙,俱是娇美丰腴,长得白乎乎圆滚滚。
一旁的老鸨见崔银月发怒,当即抖了三抖,吓得是魂飞魄散。
于是又往外走去,再伸出头往楼下一看,这才看到,孙贤阳正在底下厢房里左拥右抱,寻欢作乐。
都说两情相悦,既然崔银月不动心,孙贤阳也对他强迫不得,于是心中暗暗产生了退意。
这些日子来的失意总算一扫而空,孙贤阳自觉重振雄风。
老鸨瑟瑟发抖,嗫嚅说道:“这怎么能怪我们?还不是您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
孙贤阳点了一桌酒席,自家坐在最中间,望朱、听绿分坐两边。
孙贤阳背着双手,默默走进了凝碧楼。
只因她与崔银月朝夕相处,崔银月也懒得在她面前假扮清柔,因此她知道崔银月的真实脾气有多么恶劣,又怎么敢和他争辩?
于是,银月懒懒起身,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故意让孙贤阳在外面等着他。
于是,七个哥哥轮流在孙贤阳耳边煽风点火,说的道理是:
若是孙贤阳面露失望,崔银月便暧昧一笑,又模模糊糊吐露只言片语,叫孙贤阳误以为下次就能成事,于是又兴冲冲过来,再败兴而归
这么些金钱宝贝,不论换成花街上任何青楼,都能买得头牌花魁柔情似水,百依百顺,偏偏在凝碧楼却连花魁大人的一根手指头都买不到。
这对姐妹花平日颇受欢迎。两人年方十八,姐姐叫望朱,妹妹叫听绿。
此时恰好孙家八兄弟在皇都逗留太久,已经开始筹备返乡。
“我孙家三代行商,只有一条规矩,那就是绝不做亏本买卖。可怜八弟三次成亲,三次不成。难得他这一回动了情思,我等为人兄长,必须帮他将那月亮美人搞到手!”
老鸨颤颤巍巍地劝道:“花魁大人请息怒望朱、听绿怎么敢和您抢客人?只是八少爷就是要她们俩做陪,她们也没办法”
谁料,孙贤阳摆了摆手,竟然破天荒不去花魁厢房看望崔银月,而是环顾一圈,点了一对孪生姐妹花出来作陪!
众人大惊,海可枯,石可烂,没成想孙家八少爷竟然也有变心的一天!
第三回
再加上,孙贤阳这些天来心情郁闷,急需排遣,于是打定了主意。
如是反复数次,孙贤阳不禁心生黯淡。
一对温香软玉的身姿亲亲热热、柔柔软软地贴在孙贤阳的怀里,哄得八少爷眉开眼笑,眼睛笑弯成一对月牙,唇边一对酒窝都笑得深深。
原来,崔银月说话颇有技巧。
七个哥哥见孙贤阳折腾数日,耗费无数金银,竟然还未能得偿所愿,便商议道:
这一晚。
却说崔银月在楼上就听到孙贤阳进门的动静。
望朱、听绿毫不拿腔作势。
姐妹俩对孙贤阳百般温柔奉承,这个帮夹菜,那个帮喂酒;这个帮唱曲,那个帮捏肩。
少年得意,男子汉应当如此!
不知不觉间,孙贤阳已经在崔银月身上花费了无数光阴钱财。
须知,众妓子平日里都畏惧花魁崔银月的威风,根本不敢抢他的客人,但这些日子以来,孙贤阳对崔银月的百般好处,给崔银月送的各种礼物,实在让人眼馋,于是,那对孪生姐妹花便打起胆量出来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