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的孙女,当年因蔡府落败而被赶出汴京。七娘唯一的君子之交。
十几年的光阴,各人都有各人的沧海桑田。想来,酿哥哥知云衡在此,才挑了这处道观吧。
大门徐徐打开,只见绍玉一身深色裋褐,脚踏农鞋,一边裤腿卷起,肩头扛把铁锄头。正笑吟吟地望着七娘。
绍玉咧嘴一笑,三十来岁的人了,却依旧一副少年姿态。
“三郎,你……”七娘有些莫名。
他一抡锄头,杵在地上,道:
小道姑们面面相觑,无不惊愕。蔡云衡清了清嗓,方带着小道姑们去了。
“什么人?”七娘道。
七娘咽了咽喉头,竟噗嗤一声笑了。
七娘点点头。
“文姬认得?”小道姑一惊。
七娘盘腿坐在床上,半含睡意,笑了笑:
“相忘于江湖,也好。”
山间一声鸡鸣划破蒙蒙亮的天,原本清静的文姬观竟也显得喧闹起来。
“诶,”蔡云衡拦住,“我与你同去。也不知是什么人,还是小心些的好。”
却听观主轻笑一声,这才缓缓转身。
“真不做官
七娘蹙眉。她前些日子才归国,又哪里认得什么农夫?
“在那头买了几亩地,搭了个茅舍。嘿嘿,自给自足,不必去朝上装孙子!”
那观主背身坐着,闻听七娘她们进来,也不起身相迎。这似乎是出家人的任性,倒不必守着世俗的礼数。
小王大人?
蔡云衡见着七娘,亦心绪难平。当年离京,墙倒众人推,唯有七娘摇摇相送。
“观主有礼。”七娘屈膝行个万福。
“平时也不见这样闹腾,敢是出事了么?”
只是,这一回,算是她负了他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归去来3(大结局)
七娘仔细审视一番,一瞬惊讶:
小道姑噘着嘴:
昨夜熬了许久,七娘与蔡云衡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时梳洗毕了,只见屋外已围满了小道姑,多是十来岁的年纪,满脸忧心忡忡。
七娘倚着门,换了正色,道:
蔡云衡披上道袍,朝窗外探了探头:
她笑了笑:
也好,如此更自在些。
“当年家破离京,又逢仇家追杀。爷爷父母都不在了,我遂于道观避难,一晃十多年,倒也是惯了。”
“你是……云衡?”
七娘点点头。来了人家的地方,还未曾拜访观主,到底有些失礼。
七娘叹了口气,为她周全一切,他也算是倾尽心思了。
这声音……
七娘与蔡云衡相视一眼,皆不知所措。
一时四目相对,皆怔住了。这观主,眉眼间似曾相识,莫非是位故人么?
“七娘!七娘你开门啊!这些小蹄子连我也敢拦,你得好好说说啊!”
“大抵是小道们年轻,爱闹腾些。”
蔡云衡方道:
“小王大人,这是来体味民间疾苦了?”
“是个农夫,扛了把锄头,也不知田在何处,竟有胆子上咱们这里闹!”
绍玉摆摆手,撑着锄头站:
“且去开门吧。”
入得文姬观,七娘收整一番,已是午后。两个小道姑贴身伺候着,安安静静,话也不多。倒真是适合著书立说的地方。
那一夜,七娘与蔡云衡同床而眠,似有说不完的话。直至四更天,屋中依然灯火通明。二人拥着熏笼,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七娘摇摇头,也不请他进来,只行上前去,打趣道:
“带我去看看。”她道。
七娘掩面轻笑,挥挥手:
“你长日养尊处优,哪里做得惯这个?”
“我辞官了!”
“观主观主!”一年岁稍大的迎上来,“可算醒了,门外有人闹事,吵着要见谢文姬夫人。”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枝丫打在林间的小道上,斑斑点点,似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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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上下打量他一番,还真是有模有样,俨然一个常日耕田的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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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了嘴角,又回身望了文姬观一眼,遂缓步下山。
王绍玉举起拇指向后指:
过会儿发大结局~
还未至门边,就听着急促的叩门声。
“文姬,”小道姑施礼上前,“观主已传饭,还请文姬移驾同食。”
当年王家被贬黄州,绍玉的确种过杜鹃,还常寄与七娘。虽说收到时俱已枯萎,可绍玉的心意总能令人会心一笑。
“你忘了,在黄州时我还种过杜鹃呢!种粮食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