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也变了。他记得那时候她是梳着传说中某个小岛国的公主才会梳的发型，齐刘海，脸颊两边各垂一片，后面再长长地披下来，穿着裙子抱着书坐着，真就像个小公主。现在刘海没了，侧发没了，长发胡乱打了个结团在脖颈边，发尾也乱糟糟的……
虽然监督者对学院管辖权其实不大，也不负责直接教授学生魔术，日常就是披着一模一样的白色袍子，戴着兜帽，在学生考试和睡觉的时候例行巡巡逻，摇摇铃铛，爱莱特当然认都不认识他，但……他不仅认识爱莱特，而且很熟悉。
时间过得太久，轮廓尚在，但现在的少女脸上婴儿肥褪去，下颌变得尖削，五官更加精致。只是容色憔悴，面颊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眼睛底下一片暗色的阴影。
“啊，有那么十几个。”她扬着眉毛，对他点点头，就像在说今天早上自己吃了什么那样，“不然你以为我身上这些血是谁的？”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流血了。”他开口，一直被封住的嗓音还有点沙哑。
写满咒文的羊皮纸塞到他眼前，凭借着黯淡的月色，他认出那是教廷的强制契约书，只有内部成员才有机会拿到。……这么说，她还留在教廷？
说到这，她低头看了眼他还露在外面的性器，撇撇嘴，弯下腰用袍子给他盖上了，“是这样的。我不小心中了点毒，在找到解药之前，每天都需要一点精液来维持健康。”
“好极了。”爱莱特眼睛一亮，利落地伸手到怀里摸出一卷羊皮纸，“来，我们来签个契约。”
她自上而下地看着他，挑起眉毛对他露出明艳的笑。虽然浑身浴血，身体也显然有些虚弱，但眼睛却亮得像是夜晚的星星。
他没再说话了。
沉默了一下，他又问道，“你疼吗？”
“啊？”女孩抬起头，扬着眉毛，往他那根半软的东西上瞥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整衣服，“别介意。对了，刚才有弄疼你吗？真不好意思。”
“……如果我拒绝，”和那双眼睛对视了几秒，他问道，“你会杀死我吗？”
确切地说，他对她非常非常熟悉。熟悉到即使这女孩模样已经变了些，他仍然能够一眼认出来。
不仅是认识，非要数起来，他们还能算半个师生关系——多年之前，当他披着白色长袍，在教廷下属的圣灵学院做监督者时，名字叫爱莱特的小女孩在全校都是出名的，由于多重原因备受瞩目：骄矜明艳，调皮叛逆，惹是生非。
他盯着女孩出神时，她已经撑着他的肩膀，微蹙着眉从他身上站了起来。碰触着的温热肌肤离开，性器一点点被抽离出热而湿润的甬道，带来些夜晚的凉意。他闻到一丝比刚才更浓郁的血味，低下头一看——下体上沾了一点血。
他认识十三岁到十五岁的爱莱特。她十五岁之后，也就是他二十二岁之后，他就离开圣灵学院了。之后呢？之后……啊，六年过去了。不知不觉地。
她说精液这个词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好像刚才她也不是和他刚发生了关系，而是吃了一袋有点苦的药，或者打了一管有点疼的针。
“契约是双向的，你和我之间互相不得使用魔术或其它任何手段进行任何伤害，违反契约就会死。”见他一直盯着羊皮纸上的符号看，爱莱特主动给他解释，“持续时间……还没写，原则上只要到我找到解药为止，不过对我来说其实也无所谓了。你有没有什么其它
黑绸缎般的长发，黑曜石般的眼睛，一张精致又贵气、足以令人过目不忘的漂亮脸蛋。纵使光线昏暗，阿玛瑞斯也能认出，身上这个刚强行按着自己来了一发的少女正是他认识的爱莱特.索尔。
“你的精液效果不错。”女孩说话仍然有点喘，但呼吸已经比刚才正常多了，迅速系好裤子离开了他。他发现刚才自己闻到的血味其实来自于她身上，套头白色卫衣和牛仔裤已经被血染得斑斑驳驳。
“刚才我发现，和你做的效果特别好。”她继续说，“而且我知道，被关在这的人刑期都不短，没个几十年放不出来，那时候人生也快到头了吧。所以……”
“先生，”她冲他笑了笑，“很抱歉刚才借用了你的——呃，身体。”
“那倒不会，我会把你留在这里，自己离开，”爱莱特耸了耸肩，露出遗憾的表情，“不过——外面的守卫我刚进来的时候杀死了，等明天其他守卫过来，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只有那双眼睛一点都没变，黑又亮得出奇，像是在夜晚也会发亮的宝石。仅仅看那双眼睛，也确实是他认识的爱莱特没错。
女孩系好了扣子，直起身来。她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没有指向他，只是在手中抛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好。”
“杀死了？”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
“……”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